缪存过完了十七岁的生日后一个多月, 收到了美院的录取通知。
是骆远鹤亲自递给他的,而非邮寄。通知书上缪存的姓名,亦是骆远鹤用毛笔一笔一画写下,正如当年他一笔一画地教缪存如何画画。
缪存:“老师, 你是不是办.假.证了?”
骆远鹤:“……”
缪存反复摸着烫金封皮和里面的轧纹校徽, “好真啊, ”他抬起脸,大为震撼:“跟真的一样!”
骆远鹤:“你是不是被骆明翰带傻了?”
缪存并非真这么傻, 无法克制的上扬的唇角就出卖了他的内心。他跑到初夏的阳光下,跑到院子里, 站到了那棵合欢树的树影下, 将通知书高高地举起。
光斑透过羽毛的枝叶, 将通知书的字字句句都照得清晰,纸张如同透明。
他翻来覆去地看, 骆远鹤抱臂斜倚着门,懒洋洋地提醒:“撕坏了没有第二份。”
缪存将通知书压回心口抱着捧着牢牢收紧着:“真的不是假.证吗?”
“你觉得我有这个能耐找到办.假.证的吗?”骆远鹤十分客观地评析,不知道是在贬损自己还是调侃骆明翰:“如果是骆明翰交给你的,倒有这个可能。”
缪存咬着下唇笑起来:“我画得有这么好吗?”
“有。”
“真的有这么好吗?”
“真的。”
“真的真的有这么好吗?
骆远鹤被他孩子气的语无伦次和喜悦传染, 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真的有这么好。”
“我是天才。”缪存不谦虚地说。
骆远鹤颔首:“妙妙是天才。”
缪存抿着唇,带着笑地与骆远鹤回望对视,继而一阵轻快的脚步跑向他,扑到他怀里,嘴唇微张, 竟然是一个字都不再能说出口, 只有眼眶里的两行热泪砸下。
骆远鹤十分懂得, 轻轻地回拥, “一切都值得。”
春去秋来, 酷暑寒冬,日以继夜,废寝忘食。
“我是你的骄傲,是吗?”缪存轻声问,眼泪流进唇中,并不苦涩。
“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合欢树与他一同缓慢地生长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缪存这样哭过,几乎哭到失去言语和呼吸。
“本来五月份就下来了,考虑用这个当你的生日礼物,不过一想到这样会抢了骆明翰的惊喜,就压了一个月。”骆远鹤安抚着他。
骆明翰推开院门进来时,便看到缪存扑在骆远鹤怀里,两条白T恤下纤细的手臂挂着骆远鹤的脖子,骆远鹤轻抚他,低声言语似在安慰。
……「兄弟之间抱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骆明翰眯了眯眼,发现对于缪存来说,似乎果然只要是兄弟就可以随便乱抱。
“你们干什么呢?”他蓦然出声,脸色微妙而声音冰冷低沉,宛如雄兽被挑战权威。
缪存依着骆远鹤的怀里转过脸,泪眼朦胧的,哭过的脸被太阳晒红,看到骆明翰的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似乎有点看局外人的劲儿。
…………骆明翰醋疯了。
骆远鹤完全没意识到他哥内心的惊涛骇浪,还凑缪存耳边低语:“他还不知道,你自己告诉他?”
缪存点点头。
只是还未出声或有所动作,骆明翰便几步大步向前,一把将缪存从骆远鹤怀里扯了出来:“谁教你的跟男的搂搂抱抱?十七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古有州官放火,今有骆明翰抱抱,一样的混蛋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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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破格免文化分录取,这在这个青北遍地走的城市也很罕见,尤其是缪存高中就读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