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赐就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是,容属下禀来。”小何没去管额上鲜血,不卑不亢道。他将自己搜查到的“证据”一一道来,眼见书桌前的王天赐从喜怒不定到逐渐专注,他自己的思绪却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几天前。
那时,他们的计划已经逐渐成形。
三人商讨时,傅长宁问:“我们都好解决,可你怎么办?”
“有主仆契约在,他们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他解释。
傅长宁反问:“那他要是全府排查呢,你要怎么解释‘你’刚好碰见王羽,刚好拿了令牌,又刚好前往主院,且中间有一段无人作证的空白期?”
“这么多巧合,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觉得多少人会信?”
苏二急得抓头发:“那怎么办?”
“想要冒险,就不可能不承担任何风险。”这是小何的观点。
“但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这是傅长宁的坚持。
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不能也不会让别人为她承担冒险,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行。
“我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她将自己的打算娓娓道来。
单向怀疑有什么意思,真要是王家父子双向怀疑,彼此斗法,那才叫有意思。
得知父亲已经怀疑自己,王大少爷真的能蛰伏下来不做出任何回应或反击吗?
在顺着她们的引导,发现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推到自个儿那个什么正事也不干的叔叔身上时,他又真的能忍住不心动吗?
而于王家家主而言,前脚刚收到大儿子害死小儿子的消息,后脚大儿子就先发制人,将叔杀侄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想?
是会怀疑之前那份消息是假的?
不不,越是欲盖,越是弥章。
就算原本只有三分可信度,这一通操作下来,也要变成七分。
加上这个时间点之巧,他很难不怀疑是自己身边出了叛徒。
身为家主,王天赐不可能容忍有人挑衅他的权威,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儿子。
而羽翼渐丰的王家大少爷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任由亲爹盖棺谋杀亲弟。
就算他们不想斗,底下的人也会闻风而动,帮他们斗。到那时,这趟水就能彻底搅混。
“届时,你的行为将得到最大程度的合理化。就算有可疑之处,落点也是指使你前往主院的王大少爷,而不是你本人。”
“当然这么做也有一定风险,王家家主极有可能把气直接撒你身上。”她补充。
小何摇头:“但我可以彻底从密牢事件中脱身,不是吗?他再撒气,也不会杀了我。”
苏二煞有其事地点头:“到时候我再操控王羽走漏一点风声,那个王川逸,最迟第二天早上就会回来。”
三人都笑起来。
“那就赌一把吧。”
时间回到现在。
小何低下头,沉声陈述。
一切如他们所想,虽有惊,但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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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出书房,一直到离开主院,王天成终于长松了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缓缓席卷全身。
他在前后院分叉口站了会儿,想起来什么,叫来下属:“你去趟兰姨娘的院子,找院里的侍女打听一下,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还是不死心,准备找人亲自去探探。
也许……也许没到那程度呢?
冒牌货冒充大哥潜入王家的事,目前还只有少部分心腹知道,大多数人都对此一无所觉。
出了兰娘的事,这事更不会对外公布了。
王天成也不敢挑战大哥权威,故而再三强调,不得惊动兰姨娘,也不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