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固自己的权利从执金卫训练营选人建立暗卫营。
若说执金卫尚存人情,暗卫营就是毫无感情的越王剑刃,若想要在其中立足,必然九死一生。
方家一倒,越王与御嫔通奸也讨不着好,无形之中贺时年的一次灾祸就此消弭,但若是他一直流落在外,锦心还是放心不下。
“阿旭……”锦心低低地唤道,她此时满心期盼,惟愿在京中搅弄风云的那只手,真的是贺时年。
但此时,就连京中究竟是出了变故还是有人插手她都尚未摸清,也只能在心中暗暗期盼,一切真如她猜测的一般。
方府与文家在不同的街道区域,但其实真算起来,却只隔了两条民居屋巷,几乎是背靠背的了。只是一条民居巷子,巷子这边事金陵豪富,那边是中心权贵,几墙之差,富贵之别。
不过今日往后,方家,也不能算在“贵”之一字里了。
锦心听着方府那边的动静,一夜未曾阖眼,她知道,以执金卫办事效率,这会子方府中仆妇护院都应已被迷晕了,方家一家几口与家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应该被关在一处,一番折腾下自然清醒,却只会被撂在一旁,执金卫应该专注于搜寻方巡抚书房的暗格,无论方家人怎样吵嚷,都不会有人理会。
她曾与执金卫打过许久的教导,对执金卫的路数自然再了解不过了。
她一夜未睡,婄云便也未曾躺下,陪着她出神发呆,天将明未明,天边刚有些蒙蒙亮的时候,看锦心面上似有几分从灵魂深处流露出来的疲意,婄云忽然低声问:“主子,您几时才能长久这般清醒?”
锦心指尖轻点那一簇如意云纹,眼帘微垂,“我也说不准,如今已经在慢慢磨合,但这身体太弱,一点点来,不知要忙活到什么年月去。幸而我偶尔还能清醒过来,有些要紧的事情,也不会耽搁了。”
她面上疲意愈浓,声音低低地道:“婄云,我很累了。今夜是察觉到外头的动静才勉励醒来,下次醒来不知是何年月,你要好生珍重自己,不要叫我神智混沌之间,也要为你操心。”
她的尾音似乎带着些轻叹,婄云眼眶一酸,连忙点头:“主子您放心,婢子定然好好的,陪您长大。您不能时时清醒记忆完全,那您要做的事情,婢子就尽力替您做得周全。”
“也没什么事情啦。”锦心眼里带着点笑,一双黑如点漆凝寒星的瞳孔流露出些许属于文四姑娘的明媚与娇态,“我如今只想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就让我懵懵懂懂地做文四姑娘,慢慢长大也好,不急。”
婄云连忙点头,又扶着锦心躺下。
京中,贺时年一夜未曾安睡,他心里估算着时候,在执金卫大概抵达金陵破开方家大门时从床榻上披衣坐起,来到窗前推开窗寮向外看去。
但见天边一轮皎洁弯月,寒星闪烁,叫他联想到一双熟悉眼眸,带笑的时候,也是这样微微弯着,如同此时的月亮一般,眼睛会很亮,仿佛有星子从天边坠落,落在那一双眼中。
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金陵去,他想好好地守着锦心,陪她长大,陪她长成无忧无虑只识风花雪月的娇小姐,不必染着半身鲜血,扛着江山、守着皇庭。
可如今看来,他终究是不能如愿了。
想到半月前送到温国侯府上的那一份东西,贺时年垂头莞尔:那行事的手腕,辗转几手痕迹扫得半点都无,一看就是婄云的风格。
而能将这份东西默述的如此周详,除了他家夫人,普天之下,他已想不出第二个人。
甚至连他,对方家的罪状,也能在时间线上分割清楚的前提下写得如此详细——毕竟方家前世多年作恶,其中许多恶事都是在如今这个现有年份之后的,他写的时候不免小心谨慎许多,宁可少写一二,也尽量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