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后事来,露了马脚。
唯有他的锦心,多年处理文书,心细如发过目不忘,才能如此细致。
这般最好。
如今的锦心,是与他结发多年,同甘共苦生死相依过的锦心。但与前世不同,如今的他们,以后还会有许多许多年,他可以陪锦心承欢父母膝下,他们可以走遍大好河山,品诗作画、酿酒煮茶。
前世所有所有的遗憾,都有许多许多的岁月时光用来弥补。
但在此之间,他要现处理好这所有的乱事,不用锦心在为此劳心劳力。
廊下走来一位小厮,向他道:“贺少爷,天色不晚了,您早些歇息吧。”
“嗯,想起还有一卷书尚未温习,稍后便睡。”贺时年点点头,便将窗子阖上,小厮恭敬地躬身退下,贺时年回到桌前,掌起灯,取出随身的一叠布。
他如今身上的寝衣已是面料极好的丝绸所制,这叠起来的一小块布却面料粗糙不过寻常葛布,素底之上赫然是黑笔列着几组府邸、人名。
打头的便先是镇国公府方家、越王。
贺时年研墨提笔,将这两个名字一同划去,然后提笔,将方家下记着的:江南总督吴、巡盐御史赵一同划去。布料继续展开,贺时年将注意落在下一个人名上,眸光沉沉,正似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