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一十九
谢龄眼底透着嫌弃。
萧峋反应过来原因, 笑得肩膀不住耸动。他换了个姿势,从背后抱住谢龄,往自己和谢龄身上丢下一道洁净之术,蹭着他后颈说:“我们谢龄是个讲究的人。”
谢龄目光回到烤架上, 提醒萧峋:“鱼要糊了。”
“那就将它捞进盘中。”萧峋说完, 吻了吻谢龄后颈。
谢龄依他之言, 把两条秋刀鱼放到瓷盘中。鱼皮烤得酥脆, 谢龄将夹换成筷子, 挑了一块蘸上佐料,喂给身后的人。
架子上其余的东西差不多也熟了,谢龄将它们逐一一到盘中,萧峋抱着谢龄不放, 脚步随谢龄的脚步挪动, 同他一道在烤架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吃一口谢龄喂来的东西,亲他颈侧和脸颊。
谢龄起初极不适应。这人一凑近,气息一靠拢, 他下意识要躲要逃。渐渐的次数多了,他竟习惯了, 或者说麻木了,只要这家伙不蹭过来一嘴油或一嘴蒜。
温水煮青蛙。谢龄心中跳出这样一个词, 尔后“啧”了一声, 算是予以的评价。
两人就在烤架旁吃这些食物。
山风愈发寒冷,萧峋布了一个阵法,用以维持温度。
吃完这些, 萧峋又烤了点儿别的, 备在寻找小遥境的路上吃。
回到那根拉寺的僧房时, 已是临近子时。谢龄睡觉的时间快到了,往自己身上落了道洁净术,换上寝衣。
萧峋坐在石床上看他,看他解开腰间系带,将外衫中衣里衣依次除去,套上宽松的寝衣,笔直的双腿收进裤管,弯腰又抬起,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师父,你穿得好多。”萧峋幽幽道。
多?标准三件套而已。修行者不受寒暑困扰,几乎都这样穿。谢龄向萧峋看去,后者立时调整表情,弯起眼睛露出笑容。
僧房不大,两三步便能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谢龄去到床前,往萧峋脑袋上一敲:“你又在想什么?”
萧峋:“没什么。”
谢龄信他才怪,但若探究,吃亏的是谁很难说准,便没再问。
“方才已误不少时间,该抓紧时间调息了。”谢龄道。
萧峋挤进门时做下承诺,他会在蒲团上打坐调息,绝不打扰谢龄。听见这话,萧峋极不情愿地下床,拖着脚步走到蒲团前,磨磨蹭蹭盘腿坐下。
谢龄身上皮外伤并不碍事,当时叶轻鸿的心神在萧峋身上,分出几枚小剑射向谢龄是为拖延片刻时间,威力并不如何。喝过萧峋的药后,已经愈合大半。而旧疾发作只在于疼痛,白日里便缓和了。
萧峋不同。萧峋受的那几道擦伤可忽略不计,最大的问题在于过度消耗灵力和真元,这人白日里又不曾好好调息,到眼下,才恢复三四成。
谢龄盯了他一阵,见他设下聚灵阵,乖乖在上面坐好,才将灯灭了,躺下合眼。
谢龄睡着了,呼吸逐渐缓慢深长,很轻,如果不细细聆听,定然会忽略了去。但萧峋没有,他喜欢听谢龄的呼吸声,很舒服,让他心安。
和着这样的声音,灵力在体内运转数个周天,萧峋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到夤夜了。
夤夜是一日之中天色最深、气温最冷的时候,这僧房冻得像做冰窖。萧峋起身,轻巧翻上石床,往谢龄身侧一躺,再一伸手,把人勾进自己怀里。
谢龄一下醒来,眼皮子猝然掀开。
僧房的窗户开得不高,星光难以透入,若萧峋还在调息,周身会流转出灵力幽光,借之能视物。可他没有调息,屋室沉沉如墨,谢龄又是初醒,乍然间什么都看不清。
触觉却放大。谢龄清楚地感觉出自己后背和萧峋的胸膛是如何贴合,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