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先生指着桌上那几张纸,“延年说得对,你的文章确实字字珠玑,上头的一些观点,可谓是振聋发聩!”
“但也正是因为这,你的文章少了一丝圆滑,缺了些中庸之道,而我们的县令大人,更偏好道家无为一道。”
童先生指着文章的句子继续说道,“这为官治国如烹鱼,你的文章,劳民之处多矣......”
“……”
童先生又指点了两人一番,这才意犹未尽的闭了口,端过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仔细思量了一番,针对两人的问题,提笔写了两张不同的书目,递到宋延年和褚闵武手中。
“接下来是四月中旬的府试,你们三月底就出发,咱们这里去府城还要三四天的行程,早点抵达府城,万事早准备,免得到时慌里慌张的。”
“左右不过是吃住的银两多耗一些,和府试相比,这点银两都不是事!”
“还有,单子上这些书,这两个月要好好看,不要占着自己学过学透了,就懈怠了。”
褚闵武看了宋延年一眼,笑着对童先生道。
“先生你就放心吧,我和延年师弟都知道,旧书不厌百回读嘛!”
拜别童先生,两人离开书房。
大门口,宋延年和褚闵武约好下一次碰面的时间,就背上书笈,往义塾外头走去。
书院外头的柏树下,宋四丰早已等在那里。
宋延年几步跑上前,“爹,是不是等很久了,先生留我说了一会儿话。”
宋四丰不在意的摆手,“没事,方才爹在褚伯那里喝了盏茶,也没等很久。”
宋延年伸出手摸了摸宋四丰的手,一片冰凉。
心知他爹这是劝慰他,其实等得可久了。
宋延年拽过他的手,用力的搓了搓,直到手心里的温度有一些回暖,这才开口。
“走走走,咱们快去码头吧,迟了该没船了。”
宋四丰:“老张不是一直在?”
宋延年觑了他一眼,“爹你要坐老张的船?”
宋四丰咬咬牙,故作云淡风轻,“嗐,爹是会怕的人嘛!上次那是太突然了!”
两人到码头时,已是黄昏夜幕时分。
初春的月光朦胧又柔和,只见它灵巧的拉长了河堤旁一从从树的影子。
弯月挂在结了露珠的树梢顶上,给整个寂寥的夜又添了三分清冷。
鬼船里,宋四丰默默地拽紧怀中的行囊,静静看向船舱外头的河面。
这夜幕时分做鬼船,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在溪陵江哗啦啦的流水中,乌篷船很快就到了小源村。
下船上岸,宋延年照例燃香请吃饭。
宋四丰不小心对上了船老大老张的双眼,他尴尬的扯出了一丝笑容,向老张点头致谢。
“今晚又麻烦老张了,您,慢慢吃,要吃好!哈~哈哈!”
宋四丰心里给自己摔嘴,他这是在说啥啊!
老张顶着一张疤脸,在月光的照应下越发的苍白,他也对宋四丰笑了一下,脸上的疤像蠕动的地龙。
“客气了!”
宋四丰走在宋延年前头,他将行囊搭在背上,许是对自己方才的表现不太满意,他的背影看过去有那么两分萧瑟。
宋延年:......
他看了眼路上零零散散的红灯笼,借机转移他爹的情绪。
“爹,这小聪哥要娶哪家的媳妇啊,三伯这手笔可不简单。”
瞧那一盏盏的红灯笼,虽然只是最普通的款式,但数量这么多,也得花上几两银子置办,更别提红灯笼映照下,那些色彩鲜艳的彩绸。
宋延年感叹,“三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