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笑完便掀开车帘, 弯腰上前,坐到了赶车的周伯旁边。
周伯是个沉默寡言的老汉,他见到宋延年出来, 被风吹得黝黑的脸上挂上了憨厚的笑容。
“是宋公子啊。”
宋延年拿出舆图, 指着上面的一个小标,开口道。
“周伯, 咱们去这个常县找家客栈休整休整, 大家这会儿都累了, 今晚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清早继续赶路。”
周伯看了一眼地图,皱了下眉,“哟, 常县啊!”
宋延年:“怎么了,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妥吗?”
周伯:“那倒没有, 就是偏了一些,是个小县城,去那儿的人也少,整个县更是穷的厉害。”
听到这话,宋延年不在意的将舆图收了起来。
“没关系,我们只是找家客栈投宿一晚,明天就又出发了。”
他就是想找个地方洗澡休息,别的要求倒是不高, 也不要求它是个繁华的大城。
该买的东西他在云京都买好了。
周伯:“那行。”
他见宋延年还坐在旁边不动弹, 不由开口道。
“宋公子你不进去吗?这一路上都是尘土的, 还是在车厢里待着好。”
宋延年瞥了一眼身后的车厢, 轻笑道, “没事, 里头缩手缩脚的,我出来透透气,一会儿再进去。”
他侧头问周伯,“是不是妨碍你驾车了。”
周伯笑了笑,露出一口满是茶渍的黑牙,“不会不会,宋公子随意就好。”
宋延年便安心的待外头了。
身后白良宽的声音继续传出。
“瞧瞧,我就说他是嫌咱们几个人臭到他了。”
......
周伯家的马车比较大,它是四轮车身两马齐拉,这种马车虽然平稳而且载人载物多,但它对路的要求也比较高。
因此,下了官道走小路反而不好走了。
碎石的小路一面是高耸的山林,另一面是悬崖,崖下两座山峦间,一条大溪流奔腾之下,毫无曲折,流水声响十分的巨大。
水口大开,局内水飞瀑出,此地无富贵。
宋延年:看来这常县是真的不繁华啊。
……
舆图上的常县虽然不远,下了官道进入小路,马儿还是跑了大半个时辰,这才看到那有些破败的城门。
见到城门,周伯放缓了驾车速度。
车厢里的王昌平三人悄悄的眦了龇牙,挪了挪颠得有些发疼的屁股,他们讨伐的看向宋延年。
原来是知道路这么颠簸,难怪躲在外面吃沙都不肯进来。
周伯轻轻拉了拉缰绳,笑呵呵:“进城喽。”
守卫的城门卫是个上了年纪了老伯,半旧不新的盔甲挂在身上还有些大,前面的护心镜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一副惫懒兵痞的模样。
他草草的看了一眼马车和文书,手中掂了掂入城费,挥了挥手,便让众人过去了。
马车顺着街道一路朝城中驶去。
县城里的马路倒是好了一点,不过,这个常县确实萧条,此时不过是酉时,路上仅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生意人家也开始收拾着家什,准备归家。
白良宽放下帘子,“这常县的经济不大行啊。”
宋延年跟着点头。
百姓过得好不好,衣着容貌和精神最能体现出来,从刚才守门的大爷,到路上的行人,具是一天过一天,凑合的过日子。
王昌平整理了一番衣襟,他转头问白良宽。
“我知道延年兄是留在京中,良宽兄去地方任职知县,良宽兄所去的是哪个县城?”
“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