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
他的动作极为利落迅疾,好像已经不是刻意训练能达到的程度,非要是全数心神都盯在对方身上才可能做到。
甚至在四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易钟深就已经避开对方的腹部痛处,圈着少年的后背将人抱了起来。
他把弟弟打横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里最先开口的,是已经走到近前的主办方代理人,那中年人用英文问。
“需要帮助吗?”
“有医生在吗?”
抱着还在打颤的少年,易钟深的神情比之前更加冷肃,他直接用英文与代理人交谈,问完就去了对方所指的方向。
而慢了一拍的贺知朝这时才反应过来。
他的计划已经被彻底打乱了。
薄溪云突发不适,贺知朝根本没办法按原本想的去问他,让易钟深当着主办方的面被公开拒绝了。
易钟深虽然抱起了薄溪云,但也没把人强行带走,而是去了代理人指定的医生那里。
这也不能算驳了主办方的面子。
以至于贺知朝反应过来时,局面已经根本没有了供他回转的余地。
代理人跟着一同去了医生那边,贺知朝也没办法在这时候发难,他走得落后了一步,看着前面被易钟深整个抱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瘦白脚踝的少年,贺知朝不由有些狐疑。
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不是确认了薄小公子之前的一切动向都在自己监控之下,贺知朝简直要怀疑,对方提前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了。
贺知朝很快就甩开了这点无用的疑虑。
薄溪云这些天的举止他都很清楚,况且就算只看薄溪云的反应,他的表现也不似作假。
少年脸色惨白,身体还在打颤,整个人瑟瑟地缩成了一团。他视线涣散,后来又闭了眼,好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被谁抱着。少年的全部力气都用在了忍耐上,被疼到额角有明显的水珠渗出来,整颗在往下掉。
从连廊下走到室内的短短一段距离里,薄溪云毫无血色的颊侧和柔软的发根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
举办餐会的地方是一处高档会所,这里并没有配备医疗室,代理人指的路也只是一间小型的宴会厅,让病人可以在室内休息,避开热辣辣的直射阳光。
但这里并没有医生,在代理人的指路下,易钟深的保镖又去请了主办方的私人医生,等医生过来也还需要一点时间。
薄溪云还在虚弱地蜷缩着,尽管并没有发出痛呼,甚至连气息都被隐忍到低弱,可是每个人都能清楚察觉出此刻他的痛苦。
就连之前还短暂狐疑过的贺知朝,看着少年的反应,都忍不住皱眉问。
“怎么回事,你胃疼?”
虽然薄溪云站不稳,脸色又这么惨白,症状很像是低血糖,
但低血糖也不至于疼成这样。
被贺知朝询问,少年并没有说话,他甚至都没能睁眼,似乎完全没有了力气。
而抱着他的易钟深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好像身边根本没有人似的,让贺知朝问了个自讨没趣。
最后,还是虚弱的薄溪云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动作完,又有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下来。好像只是这一点回应,对他来说都如此费力。
贺知朝眉心皱得更紧,心想自己这些天对薄溪云也不算是虐待吧。
怎么胃还出了问题?
那边,代理人见客人们没在争吵,就先回去了,毕竟餐会马上就要开始。
贺知朝扫了眼腕表,现在也到了他该回去的时候。
餐会上还有许多重要环节。
可贺知朝看见,易钟深完全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