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又好像说错了话一般的表情。
“什么啊,镜大人也会在意这种事吗,真意外——”
甚尔棒读,刻意用那种夸张的语气来叫她的名字。
这是曾经的自己无比介怀的事情。
生在御三家却没有咒力,就仿佛是人类社会当中突然出现了类人猿。
虽然很早就从那个地方逃离出去,但却无法逃离从小到大镌刻下来的价值观。
咒术师优于非术师,身怀术式的人强于没有术式的人,这是世界上不变的铁律。
可是在这一刻,在对方露出那种表情时,他却突然发自内心地觉得,这好像都不重要了。
*
第三年,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距离对方最近的那个人。
镝木家的家主负责管理一切和咒术联盟对接的事务,也是俗世意义上统领着这个家族的权力核心。相较而言,未来视的出现并不稳定,就像是五条家也不能总是诞生六眼,阿镜有着更加超然而无人干涉的位置。
甚尔偶尔也会因为委托需要而前往东京,但相较于东京和京都,青森这个本州岛最北边的地区反而带来了更强烈的归属感。
“真的不喝点酒吗?”
明明还是一字开头的年龄,却根本没有人拦着面前这个人提前饮酒——咒术师的身体性能大多强于普通人,适度的酒精随随便便就能代谢掉。
镝木家也有投资的酒厂,青森本地的代表名物就是苹果酒,可惜甚尔在这方面兴趣不大,明确拒绝过好几次众人“一起喝一杯”的邀请。
在弄清楚他不好杯中物以后,自然而然就不再有人来邀约,但阿镜却对这点提起了兴趣:“是担心喝醉吗?甚尔的话很难出现这种情况吧……不过有一些咒术师会非常讨厌自己不清醒,这一点我能理解哦。”
甚尔摇了摇头:“是因为喝不醉才不想喝的。”
酒精是逃避的手段。
即便是咒术师也会畏惧死亡,他在禅院家的时候,没少见到有人躲避在酒精里。
然而这个世界不肯赋予他一时半刻的不清醒,医院的麻醉药物很少生效不说,这具身体的酒精代谢能力同样破格,无论喝下去多少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那甚尔君要注意别有蛀牙啊。”
阿镜从这句话当中提炼出了明显有些偏移的重点:“如果麻醉不起效果的话,治疗起来会超痛喔。”
“哎……会有这种未来吗?”
“没有细看,只是提醒你一下。”
“你这样说会让人产生歧义吧,好像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一定会有蛀牙的感觉。”
“放心吧,不会这样对别的人说话。”
过度解读似乎是人类的通病,放在她的身上则尤为如此,在一言一行都会被反复揣摩的情况下,甚尔这种可以开玩笑的关系显得难能可贵。
他很少受伤,即便受了伤也可以凭借身体的自愈能力恢复,从出生到现在没生过病,因此也无法对于对方发烧的痛苦感同身受。自身的免疫系统可以杀死一切入侵者,因此也不需要抗生素药物,即便是被敲断了的骨头也可以仅凭借着鬼斧神工一般的自愈能力恢复原状,具体原理不明。
“不过一直很好奇,甚尔对于未来没有兴趣吗?为什么从来都没有问过我。”
“现在这样就很好,接下来的人生里所有的选择都可以听你的指示。”
他笑了一下:“几年前不就已经这样跟你说过了吗?”
“确实是这样说过,但……”
阿镜咬着嘴唇沉默了。
但,那句未竟的“交换条件”,对方却从未真正说出口。
“没关系,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