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这阵盘就是为了控制九婴。”
“不止。”叶鸢摇了摇头,“在南昼城,每座鹿阁都设有教养嬷嬷来管束白鹿女,在种种禁忌中,最罪大恶极的一条就是‘叛城奔逃’,现在想来,比起教养,这些嬷嬷履行的职责更像监视。”
“可是,为何……?”
云不期冷声回答了陆松之的疑惑:“因为白鹿女正是饲育九婴的血食。”
陆松之睁大了眼睛,他想起如牢笼般的阵盘,再想起白鹿女所修习的炉鼎之术,这种术法往往令灵气储存在炉鼎的灵台中,以供修士采补……而这对魔物来说何尝不是一顿美食。
疑点一个接一个地串联起来,揭露出了城主不惜大费周章打乱城中经纬,也要设下障目之术以掩藏的真相。
“这里有很多苦命的女子,她们之所以自愿做炉鼎,是因为受够了外界修士相戮导致的流离之苦,以为在这里至少能祈得一宿平安……而其中一些人,有一日忽然被召去见城主,然后就从此失去了音信。”
叶鸢低声说。
“城主告诉我们,她们得了恩客青眼,被世家赎身,去享荣华富贵了……但就连教养嬷嬷也不知晓她们究竟去了何方。”
“这根本不是什么烟花之城。”
她望向头顶那片虚假的静谧天空。
这里分明是白鹿女的一面巨大屠案。
她忽而听见少年的声音。
“我现下就去杀了九婴。”
云不期仍是那样淡淡的语气,但他的剑已经出鞘,其中的昂然杀意比剑意还要锋利。
“此刻出剑,会惊动玄漪仙子。”
叶鸢转过脸,与少年清冷的眼眸对视。
少年默然无语,叶鸢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怕她,但玄漪仙子受袭必定会启动阵盘,届时你就要与整座南昼城为敌,难保九婴会不会趁乱逃脱。”
云不期盯着她,然后有些负气地开口道:“你就是想让我按照你的办法来,是不是?”
叶鸢愣了一下,忍不住露出笑靥。
“你已经知道我有办法了。”
她轻轻拉了一下少年的衣袖,温声说道。
“我们已经杀过一次人面狐了,再听我一次吧,如果我不对,再按你的办法来也是一样的。”
云不期轻哼了一声,还是收起了剑。
陆松之的眼珠子已经快要掉出来了,无数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话本子从他心头掠过:“我…小师叔你……你们……”
他张口结舌了一会,勉强稳下心神来关心正事:“叶姑娘,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说来听听。”
“我有一个办法,能在不惊动玄漪仙子的情况下靠近九婴。”她说,“我怀疑九婴就是南昼阵盘的阵核,只要我们在玄漪仙子来不及反应时斩杀九婴,阵盘自破,那时再对上她,也多几分把握。”
“你要如何不惊动她?”
“花神池平日是南昼禁地,除了城主不得踏足,但有一日是例外。”
陆松之豁然:“花宴节的第三日,被选中的白鹿美人可以在花神池跳祭舞!”
“没错。”叶鸢微微笑道,“在那以前,我要在斗花中夺得祭舞资格,成为那一日的白鹿花神。”
“站在那一夜的花神池上的女子,只能是我。”
夜色中,清辉披在她的肩上,而她的面容比月色更美,她的眼睛,比星光更亮。
“我来将九婴引出。”
——“然后,小道长,再以你之剑,将它彻底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