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耀寒霜。”②
戏台之下,剑影一闪,霜戎剑横锋断水般截断锁链来势。
有人走上前来,光束先映亮了她的剑,然后是她的手、她的肩臂和面容。
“来者何人?”
她回答道:“桑洲,叶鸢。”
“你是怀永郡客卿?”
叶鸢说:“不是。”
那老者又问:“你不报师承山门,是散修?”
叶鸢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阁下说重陵塔要对怀永降下天罚,行刑者是重陵神子吗?”
“自然是。”
“他当真愿意替你们行此刑么?”
“代‘天衍’行刑,诛灭谋逆者,本来就是重陵神子之责。”
她说:“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告诉你他愿意了。”
那老者提高了音量,顿时声如雷霆:“区区散修,休得置喙我北辰事务!”
“我们并非散修。”苍舒说,“不过是觉得,在座诸位,没有一个配听我山门之名罢了。”
叶鸢看向小师兄,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老者动怒道:“黄口小儿!!”
星图中降下更多锁链,叶鸢望着穹顶,忽然对苍舒说道:“还有半刻钟——小师兄,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苍舒一顿,侧过脸说道:“你要我送你去重陵塔。”
“是。”叶鸢目光灼灼,“我绝不能让怀永郡毁在今日。”
数十道锁链长蛇般袭向两人,苍舒深深凝视着叶鸢,却找不到一丝犹疑,于是苍舒意识到,这便是此刻,叶鸢心中不可动摇的“道”。
他同时也意识到了,面对叶鸢时,其实他永远只会做出同一种选择。
锁链重重击下的刹那,阵盘结起,无数灵丝闪过,锁链霎时间便化成碎片。
“我的大难果然应在了这里。”苍舒说道,“但是,只要这样做能够令你——”
他隐约窥见的、令人憎恶的命运轮廓,终究还是以这样无可挽回的方式实现了。
在这一瞬间,苍舒在重陵塔的位置落了子,灵丝流淌到叶鸢脚下,将她托起,苍舒抬起头来,望着她离自己远去,灵丝却依然将她送到了穹顶之上。
叶鸢挥出霜戎的第三剑,剑气揉皱了这片星图,穹顶也被撕碎。
她抬起头,从那破洞中望见峰顶,在峰顶外,原来还有一座浮岛,重陵塔就建在那浮岛之上,北辰洲最高远之处。
缩地成寸之术发动,将叶鸢送到浮岛,叶鸢踏入那片云端上的土地,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初至北辰,误闯颜思昭的冥想境那时。
她走进塔中,又来到那两扇巨大的白色石门前,但这次不等她触碰,石门已向她敞开,叶鸢发觉有异,倏地收住动作,但石门后的强光已经朝她涌来,很快把她吞没,再等叶鸢睁开眼,她已被这道光攫进了塔心。
塔心仍是书海与浮台,但这幅景象和冥想境中所见似乎有微妙的不同。
叶鸢看向脚下的塔砖,发现这塔砖尚且光洁如新,未曾蒙上岁尘和裂痕,她再抬起头来,神情中不禁浮现诧异。
此时坐在浮台上的,并非颜思昭。
那是一个芒屩布衣的男子,只能从他腰间那把灰扑扑的长剑看出他是一名修士,那修士大喇喇地盘腿坐着,正在浮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叶鸢。
“阁下是谁?”叶鸢环顾了一圈,又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你不是早就知道你为何会来吗?”那修士说,“第一次来重陵塔中时,你在心里想——”
叶鸢接上了他的话:“我在心里想,也许有个前辈见我资质卓然,要借此幻境考验我……啊!”
她恍然大悟道:“我之所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