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向顺理成章地吞掉了关于‘看没看到’的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更多的,关于那些舞蹈,这耳坠是你父亲一并传给你的吗?”
灶门将红日耳坠捧在手心,视线温柔又悲伤。
“是的,这耳坠是我父亲……以及家人们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青向压下到嘴边的急切,假如炼狱在这,恐怕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对劲。他心下越急切,到嘴边的话就好像泡了水,柔了三个度,轻和无比。
“那些舞蹈一共分为几型,和炎之呼吸有没有相似之处?”
“啊,抱歉,我光想着自己的事情了。”
灶门急急忙忙眨掉眼眶的湿润。
“火之神神乐一共分为十式舞蹈,因为父亲在我很小时就去世了,所以只记得这些。这次来找青向前辈,也是因为炎柱大人不在,又听说前辈是炎之呼吸的使用者。我现在就为你展示火之神神乐的跳法!”
这么说着的灶门已经提起了日轮刀。
“……”
青向:“……不用了。”
关爱PSTD患者。
“好、好的。”
灶门局促地握刀,初入鬼杀队又礼貌的淳朴少年这才想起眼前是仅次于柱的继子,还是一位大病未愈的病号。
“没别的线索了吗?”
青向遗憾地看他,还是不死心。
“抱歉……”
“该道歉的是我,才疏学浅,不能提供有用的建议。”
青向嘴上这么说着,目光锁定了他头顶的灯泡。
意外。
“你比我见过的许多人更富勇气,向更强者拔刀的永远是勇士,无论是谁。”
事故死。
“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当之无愧的人类剑士,救下无数生命。”
那轻柔又温暖的嗓音,犹如在一位谆谆的长兄面前。缓缓泄去肩上昂重的重担,轻柔地抚慰你的头顶,对你说“没有关系”。
像肩头的落雪一般,无重量而氤氲。
那是灶门幼年时,童年记忆中的触感,他再不能感受到的,从他身边离去的触感。
泪水越来越多的从泪腺渗出,眼前的图景彻底扭曲,白色的被单,木质的地板,从门缝绕过的微风,安宁无声的夕阳。
宁静又柔和,像砍柴归家,与家人们共进晚饭的那个下午。
狼狈的少年抬起手肘,掩饰泛红的眼眶,憋住嗓间的肿胀。
然而,在下个瞬间,一切突变。
固定灯泡的金属丝像被人强行拽下,从中断裂成两段。钴丝灯泡闪烁两下,从两人头顶直直坠落,连带那根失去固定而松垮的闪着电弧的金属丝。
“……青向前辈!!”
本来一切都如预先所想,灯泡如是,电线如是,坠落的金属丝也如青向所想。
但他唯独没想过少年会直直扑他身上,第一瞬间,以身为盾。
似乎完全是少年下意识的想法,动作慌张,带动床头柜和其上的花瓶一齐摇晃,青色花瓶晃动一周半后,清水和花枝一同洒落,盖了满床。
棉被渗透的速度不快,仍有大半水潭流在被褥外,顺着青向身体的凹陷流到他的脖颈。
电线一旦落在灶门身上,或许有小半落在来不及渗透的棉被上,电流一路传导,会传到青向的脖颈。
……啧。
不顾人偶动作的剧痛,青向一把扯过水纹和服的领口,按着褐发少年的后脑护到胸前,一齐避开垂落的电线。
电线最终落在床头柜上,闪烁的电弧跳动间将柜面灼出焦纹路,冒出难闻的灰烟。
“啊,真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