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她背后有以太后娘娘为首的保皇党撑腰。
在北境,也有手握重兵的武穆定北王仗势。
就算宫里的皇子、公主,也未必有她背景强硬,贺知县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为了韩氏族连脑袋也不要了。
常言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周厉王厉害吧,正统的天家血脉,龙子龙孙,可到了北境之后,在士绅的挟制下,就是一条龙不也得盘着?
最后还丢了性命。
而真正陷害周厉王,主导了这一切的人,依然在北境高高在上,呼风唤雨。
在贺知县看来,韩氏族就是北境的一条地头蛇,在北境的地界上,就是武穆王也不敢与之硬碰硬。
陷害郡主一事,如果是由韩氏族自己主谋,贺知县顶多就是从谋,天塌下来了,不还有韩氏族在上头顶着吗?
韩氏族总不能自掘坟墓吧!
陷害郡主一事非同小可,需要贺知县的配合,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震住贺知县,令他听命行事。
依此可以推断,韩氏族派来的人,一定是韩氏嫡系。
虞幼窈表情有些复杂:“你说,韩氏族究竟是太自信?还是太高看我了?徐阶要倒严,首先要获得嘉靖皇上的支持,就必须要瓦解皇上对严嵩的信任,然而皇上对严嵩的信任,几乎是根深蒂固,徐阶采取迂回之策,从严嵩的儿子严世藩入手,最终达成了倒严的目的,陷害郡主这种事,韩氏族竟然还敢让家中嫡系掺合。”
就不担心陷害不成,韩氏嫡系成为第二个严世藩?
殷怀玺似笑非笑:“徐阶要倒严是有前提的,徐阶和严嵩都是内阁大权臣,是一场同等地位的倾轧,韩氏族连陷害藩王的事都敢做,固然是自信的,但你如今已经与他们处于同等地位,不是他们太高看你,而是他们不敢小看你。”
虞幼窈恍惚了一下:“虞宗正丁忧之后,原本就任次辅的韩阁老,在内阁里更是无往不利,韩氏族声势高涨,若非皇上久不临朝,朝中由太后娘娘辅政,保皇党一系只怕会遭到韩阁老的打压。”
这是韩氏族自信的根源。
“不止,”殷怀玺抬手,将头顶下垂的枝条拂起,让虞幼窈先过:“皇上久不临朝,朝野上下人心浮动,储位之争已经摆在台面上了,保皇党一派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但早前宫里传来消息,太后娘娘因劳累过度,以致凤体有损。”
虞幼窈呼吸一滞,有些吃惊:“太后娘娘的病情很严重吗?”
自从她封了县主之后,与宫里联系渐渐紧密起来,她如今的体面,大多都源于太后娘娘的厚爱。
太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容不得她置喙,评判。
但至少在她的事上,太后娘娘还算公允。
在募捐赈灾一事上,太后娘娘也不含糊。
殷怀玺点点头:“已经卧病在床了,消息一直瞒着,外人只当太后娘娘年岁大了,经不起劳累,只是凤体欠安,但朝臣们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揣测,表面上看,保皇党一派的主事人,还是太后娘娘,但实际上,早在太后娘娘病后不久,皇后娘娘就借着侍疾的名义,住进了寿延宫。”
“媳妇儿在婆母凤体欠安之际,主动侍疾在则,简直太名正言顺了,”虞幼窈心中大骇,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继续道:“百善孝为先,皇后娘娘必定懿德大彰,所以保皇党,如今是由皇后娘娘主理。”
再没有比这更顺理成章地摘桃子行为了。
想来宫里的兰妃和徐贵妃,这会儿已经气得直跳脚,比起深不可测的兰妃,这位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虞幼窈心情很复杂:“早前就听闻,四皇子与翊坤宫往来从密,所以保皇党这是被迫站队?”
皇储之争原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殷怀玺点头:“京里有传言说,皇后娘娘早年痛失爱子,因受不住打击,所以一病不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