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爷本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回去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地把这块玉佩挂到腰间。
等过神来,本想摘下玉佩,又想起钱二最后几句话, 到底没动它,心里安慰自己:只是为了入乡随俗,这里大家都挂着弯月, 他只是为了更好地融入这里。
回到落脚点,他注意力很快就被放在院中石桌上那把刀所吸引。
刀口薄而长,在阳光下闪着雪亮的光。
赵少爷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刀身,周围旁观的护卫也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神热切, 恨不得抱着亲几口。
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把好刀。
赵少爷来回翻看了数遍, 才在背后越来越火热的视线中放下了刀,踱步走到他们面前。
“阿大, 你看着他们, 会使刀的都去耍耍,选出最好的十个来。”
话音刚落, 护卫群中就有惯用□□的嚎了一声:“东家, 不用刀的能不能耍?我以后可以改用刀!”
赵少爷扫了他一眼:“只要你刀用得比他们好, 自然可以。”
结合他刚才让阿大选人的话,这是要给他们换装备了?
护卫们嗷嗷叫着, 热情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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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赵少爷还埋在床铺里睡得香甜。
往常赶路的时候,他都会在马车上补觉, 今日难得不用赶路, 正好一觉睡到自然醒。
然后, 他就被突然响起的钟声吵醒了。
铛——
铛——
铛——
沉稳又清透的钟声从四方传出, 传遍整个安城,赵少爷皱眉忍耐片刻,在钟声消失后翻了个身,重新把头埋进了柔软的床铺中。
他要趁着睡意未消抓紧睡回去,他今天一定要赖床!
就在慢慢酝酿出足够的睡意,即将入睡的那一刹那,耳边乍然响起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从院外直直地穿过一层层院落,穿透蒙住头帘的锦被刺入耳中。
如波涛汹涌,又连绵不绝。
赵少爷掀开被子坐起来,双眼空洞,整个人都木呆呆的,仿佛躯体苏醒了,但灵魂依旧深陷梦境。
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宛如灵魂出窍般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赵少爷摇动床边的铃,门外得到命令的仆从鱼贯而入,捧上洗漱物件。
被突然吵醒,他也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填填肚子就停下了筷子,想起方才惊得他心脏怦怦跳的刺耳声响,不由皱眉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全能老仆这时候已经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听到自家少爷询问,忙把事情说了。
“是安城的晨祭。每月逢五逢十,安城都会在卯时初在中心广场举行晨祭,拜月神。”
赵少爷简直满脑子问号:“……月神不在大晚上对着月亮拜,太阳出来的时候拜鬼呢。”
老仆也无话可说。
人家这个习俗已经持续了将近两年,也不是故意针对他们。
“散场没?”
“大部分散了。”
赵少爷换了身外出的衣裳,慢慢踱步到中心广场,那里果然已经没什么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座矗立的雕塑显得格外突出。
那是个没有具体面目的女像,只有浅浅凿出的五官,但不管是飞扬的披帛裙摆,还是脚底缭绕的祥云、脑后跟随的弯月,都非常明白是告诉来往众人“她”的身份——月神。
赵少爷安静站在街角屋檐下,看着雕塑下那十几个人虔诚地祷告。距离不近,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他也不在意,左不过是那些求庇护求发财求好运的陈词滥调。
无趣。
赵少爷如此评价,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