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二十七年。
此时离天下一统已过了十年, 离那场轰轰烈烈的称帝大典也已经过去了十年。
又是一年神降日。
如今的神降日庆典早就脱离了最开始官方强制举办的框架,从正式庆典前一个月开始, 就陆续有全国各地时候商贩游客前来。
做生意的, 淘换稀奇物件的,趁机约会的,交流学习的……每个人都能在这场盛大的聚会中找到自己的游乐之所。
尤其是临近庆典前五天开始的灯会,堪称未婚男女相亲约会的绝佳时机。
眼瞅着陛下与国师确定关系十年了, 关系还是那么不远不近清清淡淡的, 一众臣子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恨不得化身摁头小分队。
这日, 鬓角再度染上霜白之色的相国汇报完最近的政务后,没有立刻离去,东拉西扯地赖在昭阳殿灌下一壶又一壶的茶水,就跟长在椅子上一样。
皇帝批完一堆折子,见他还不走, 不禁诧异道:“相国还有事?”
相国眼一闭一睁,简单的动作让他做出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来, 想到一众同僚的殷殷期盼, 想到陛下与国师不冷不热的关系, 他刷地站起来,正要开口,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内侍。
禀报道:“陛下, 国师遣人来问,您准备好了没?”
皇帝站起身理了理衣摆, 语气温和:“去回了国师, 朕马上就到。”
又转头看向相国:“朕今日与国师有约, 相国若无大事, 便改日再报。”
话音未落,就见相国眼睛biu地亮了,连声道:“没事没事,老臣无事!其他人也没事!陛下放心去,不过是寻常政务,我等能完成!”
他发挥出与年龄不符的敏捷速度,几乎是一闪身就搂走了御案上的一大摞奏折,像是怕皇帝反悔一般,快步跑出昭阳殿,一边跑还一边喊:“陛下放心,臣等定会认真干活!您与国师慢慢玩,玩够了再回来!”
这话说的,若是让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相国想趁机夺权呢。
皇帝叫了一声,相国溜得更快了,眼看着人影都没了,他无奈扶额:“那是朕批完的折子啊!”
……
“看我笑话就这么高兴?”皇帝无奈看着面前毫不掩饰地写写画画,叫着要把这件事记录下来的望舒。
“难得啊,这都多少年了,他们在你面前吭都不敢吭一声,如今竟然敢八卦我们的事了,莫不是太闲了?”望舒收起记事本,促狭一笑。
皇帝道:“想来是见我们看起来不如寻常情人那般亲密,有些担心吧。”
望舒伸手搂住他的手臂靠着他,随口道:“我们的事何必与外人多说。”
皇帝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抱进怀里,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尖,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下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马车内无声却和谐。
*
灯会街到了。
这里本不叫这个名字,因着年年灯会都放在这里举办,大家为了明确都称之为“灯会那条街”,久而久之,这里原本的名字就渐渐忘记,灯会街这个俗称反倒越传越远了。
为了不引起轰动,两人都换了一身寻常的衣裳,再加上望舒提供的易容器,走在街上,瞧着只是气质长相出众些的贵族男女。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今夜月色不显,群星闪耀,街上一盏盏亮起的灯笼,仿若人间星河,两相映照,美轮美奂。
两人顺着人流往前走,他们都是目的性极强的人,似这般漫无目的地闲逛,反倒不知该做什么了。
“郎君,买花吗?”少女特有的清甜嗓音响起,洛明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见他没有反应,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