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花篮往上抬了抬，笑道：“郎君，正所谓鲜花配美人，不给这位女郎买一朵吗？”
“小丫头好厉害的嘴。”心上人就在身旁，哪个男人愿意因一朵花落了面子，这钱可不就赚到手了。
卖花女笑嘻嘻的，脸色一点也没变，直接从花篮里挑了朵月白重瓣花：“这朵清新淡雅，最是衬这位女郎，您瞧瞧？”
望舒接过那朵花，低头轻嗅，极淡的香气若有似无，她侧头笑问：“好看吗？”
洛明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声音有些飘忽：“好看。”也不知道在说花，还是在说人。
卖花女拿了钱钻进人群，一会儿的功夫又瞄准了一堆年轻的小情侣开始推销起她的花。
望舒一手拈花，一手拉了洛明的衣袖，顺着人流停在一处花灯铺子前。
老板的大嗓门隔了几圈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一盏灯五个灯谜，只要能猜中，尽管带走；要是能猜中最难的那题，顶上那盏‘小灯王’也送你了！”
这洪亮的声音让洛明回过神来，他眼中带上几分疑惑：“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望舒已经从存储盘里扒拉出了这段记忆，凑过去小声提醒：“我正厅里挂着的那盏‘小灯王’花灯。”
洛明恍然大悟，惊道：“竟是这般巧！”
当年第一次举办神降日庆典的灯会上，洛明赢了一盏“小灯王”回来，如今竟然又遇上了这家老板。
洛明左右扫了两眼，本就放松的神情中带出柔和的笑意：“这铺子看起来比上次来大了不少，看来这些年老板过得还不错。”
虽只是一家灯笼铺的小老板，但知微见著，也可看出几分洛城的繁华和稳定。
在他的治下百姓和乐，也不枉一众君臣夙兴夜寐的努力。
两人没有去猜灯谜，只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等那盏‘小灯王’被人赢走后，就离开了。
故地重游，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感慨万千，两人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牵着手走着。
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周身却萦绕着一圈将所有人都排斥在外的默契，仿若有一个看不见圆球，将他们两人与其他人都隔绝，构建出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天地。
“听说那边的月老庙很灵的，你陪我去嘛~”
“月老庙那边人多，我们现在过去太晚了，只怕排不上号，不如我带你去河边放花灯，等明儿早点出门，我带你去抢个好位置。”
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温声哄着身旁的女郎，两人纠纠缠缠打打闹闹地，耍个小脾气，没一会儿又和好了，欢欢喜喜地往河边走去。
洛明见此神色一动，对着身后的侍从打了个眼色。
望舒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故作不知，由着洛明将带着她仿佛随意走动一般，慢慢向一个方向接近。
……
几株斜柳掩映出一处静谧之地，一叶扁舟停靠在岸边，边上还有站着几个眼熟的侍从，正是刚才悄无声息退下的那几个。
洛明当先一步跨上独木舟，转身对着望舒伸出手：“来。”
望舒瞟了一眼已经下船的侍从，看向独自立在船上的洛明，眉梢轻挑，眼中泛起些许趣味，却没多少说什么，搭着他的手就上了小舟。
“我带去你去追花灯。”
洛明扶着她坐下，伸手拿起了竹竿，照猫画虎那么一撑，小舟就溜溜达达地顺着水流动起来。
望舒趴在船沿，温凉的水流从指尖划过，带着丝绸般顺滑的触感。
唔，这流向……
她支着头看向船尾卖力撑船的洛明，眼中的笑意积聚，几乎要盛不住倾泻而出。
十，九，八……
她默默在心里倒数。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