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通行,直接来到勤政殿外,白亦回过头,“郎君,到了。”
里面人闷声应:“嗯。”
白亦先下了马车,从后面拿出一辆可以推动的小车,推到车厢门下。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挑开车帘,随后一根拐杖探出来,卫凌左脚撑地,不能动弹的右脚只能用拐杖代替,他一步一步走下马车,极为缓慢。
旁边有宫女走过,见着这一幕,惊讶神色来不及掩饰,这.....这是首辅大人?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瘸了?
白亦察觉到身后细碎的声音,回首狠狠瞪去,宫女们立刻散开,可话语声依旧可耳闻:“天啊,首辅大人不能行走了!”
“我瞧着走一步都难。”
“......”
白亦咬了咬唇,心里心疼得不行。
这一回的事情谁也想不到,他和白亦一直以为郎君的腿会像以往一样很快好起来的,可没想到情况越来越严重,伤口恶化发脓,中间郎君还外出剿匪了一回,这么反反复复的,后来已是彻底站不起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日他依着往常一样去给郎君换药,他不小心手重了,当即说:“郎君对不住,我轻些。”
郎君只说:“嗯。”
他瞬间意识到什么,用了几分力去碰伤口周围,可郎君依然看着手里的文书,没有半点反应。
他一个大男人差点忍不住当场哭出来。
许是见他动作停下来,郎君问他怎么了。
他于是在他注视下再碰了碰他的腿,郎君脸色霎那灰白。
后来便匆匆结束源河一带事务,再回盛京已是好几日后。
白亦有些不忍,他心里英勇无比的郎君现在却只能被禁在小小轮椅车上,还要接受众人异样的目光,郎君何时这样委屈过。
“郎君,我这就禀了魏公公,让他处置这些碎嘴的奴婢!”
卫凌看一眼他,“莫要生事,走吧。”
白亦推着卫凌从一侧绕进勤政殿,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躲避,有些大着胆张望过来,皆是震惊神色。
守在殿外的魏公公亦是讶异不已,“卫大人......这......”
卫凌淡淡道:“圣上可在?”
“在在在,太子也在呢。”
卫凌颔首,示意魏公公开门。
勤政殿门槛不低,白亦却十分熟练,前后一抬便进了去。
宣帝与太子沈谢晋、与两名朝臣正在议事,听见门口动静纷纷停下,望过来。
随后神色各异,宣帝倒没什么,只是沈谢晋藏在眼底的一丝暗喜卫凌没错过。
“域川,这是怎么回事?”宣帝立即问。
卫凌拱手行礼,解释道:“剿匪途中受了点伤,无碍。”
此前卫凌已将源河两岸灾情上报,有他坐镇,朝廷又发了话,当地官府不敢再不作为,只是一些占山为王的山匪不肯降服,这才耗了些时日。
“来人,宣太医!”宣帝朝外喊了一声。
卫凌没阻止,等太医这会,他一一禀报灾情,又将剿匪数目尽数报出,宣帝连连称赞。
“域川辛苦,既然回来了那便好好歇歇。”
“是。”
一直未言语的沈谢晋朝宣帝道:“父皇,卫大人回来了,那咱们与南洋史臣商议两国商贸一事是不是可以提上议程?”
沈谢晋早恨得牙痒痒,那乌起隆十几日前就到了盛京,可他就好像是来吃喝玩乐的。他每回去请,乌起隆不是喝醉了未醒就是在青楼里行乐,一点没有使臣的模样。
他后来搬出父皇,谁知人家直接病倒,话都说不出来。
他哪会不明白,这个卫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