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熟睡。
立夏难得没有发挥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快速入睡的能力, 只是安静的闭目,正思考和梳理着现下情况。
这一次, 立夏没有感觉到‘兽’的注视。
即使在前路和当下, 仍有很多东西都不够清晰,甚至于晦涩难猜,但唯有一件事是清晰的。
盖提亚已经将全部的筹码, 选择的权利,全部都递交到了藤丸立夏的手上……或许在离开时间神殿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
[人类喜欢尊重]
……他想。
他不会放手这个世界,放弃即意味着放弃几十亿的生命, 但或许在与魔神的搏杀之外, 还有着另一种选择。
人类少年少且罕有的抛开一切而放空思维,只是专注于另一种可能, 是否能得到一个并非破灭的结局。
或许, 他也可以选择盖提亚。
不去放弃人理, 也可以拥有怜悯之兽。
――‘选择在你。’
冥冥之中,或许是错觉,立夏好像听到了怜悯之兽的声音。
立夏睁开眼睛,蓝如月色的眼瞳里面清晰的垂映出‘柱’们凌错的影子……‘祂’闭着眼睛,正在沉眠。
人类少年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缠绕挟裹着他的兽投以目光, 像害怕惊醒一个脆弱的梦。
……手掌。
带着人类特有的体温而接近着,兽没有动, 任一部位都是, 亿万眼球紧闭着。
立夏将手掌贴在‘祂’的身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让他立刻安心下来, 不知不觉的, 他睡了过去。
怜悯之兽睁开眼睛,金色在逐渐的铺延着……那并非是阳光的色泽,而是更家暗沉的,像金属那样冷而锋锐的,野兽的眼神。
一切都在按照规划的发展继续。
双方心知肚明的一场博弈已经结束,以世界人理对赌的这场豪赌,已经有了可见的未来。他们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祂’闭上眼睛。
人类与兽互相依偎,相互吸引,而又两相抗拒和厌恶,如磁极一般。
黎明降临。
立夏在睡梦里醒过来,拜这段时间的京极屋工作经历所赐,立夏成功养成了非常准时的生物钟。
透过窗子的太阳光亮到刺眼,他目光落向一侧,这才发现应该睡在那边的太宰治并不在。
“……这是去哪里了。”立夏揉揉眼睛。
对于太宰的消失立夏适应良好。实际上自从与对方一起来到京极屋后,立夏就没有见过他在旧仓库休息过几次,去问也得不到什么回答。
对方只是笑着,似乎有很多忙不完的,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事。
‘太宰治’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年幼的外貌下是成年人的灵魂……异能力、能轻易看透人心。
但唯独一点,他缺少趋利避害的本能。生和死似乎都没有任何意义。
这也是立夏担忧的原因,新的一天,只有在京极屋如常的看到对方才会安心下来。
――“你来了。”
太宰治捧着那本封面伪装为‘完全自/杀手册’的传说之书,像是早已有所预料的那样,向着清早的京极屋‘吱呀’一下展开的大门抬起手臂。
“早上好。”立夏松了口气。
“哦呀……这种感觉。”太宰懒懒的晃了两下手掌,“是终于在一件重要的事里有了抉择吗。”
立夏眨了眨眼睛,无论多少次都会对于太宰治这种手握剧本的‘设定’感到神奇。
“你选择了什么?”说完之后,太宰治就又将目光移回[书]的内页上。
像是对于有没有回答,而回答又是否诚实都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