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惊起。
在堕姬抽噎的哭泣声里, 她的脊背鼓起,逐渐浮起另一个人的身形,在危险而鬼艳的氛围里, 黑绿色发的鬼头颅低垂。
――是妓夫太郎。
抬头, 是立夏所熟悉的浊黄虹膜。
像是完全觉察不到猎鬼人一触即发的斩击和惊变所带来的杀意,妓夫太郎带着奇怪的从容, 熟练哄好哭闹着的妹妹。
……难怪。
难怪只是一现即逝的一次出现,也有了找不到‘妓夫太郎’这个人的原因,为什么京极屋的人像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因为妓夫太郎一开始就不是明面上的一方, 但他一直都存在着,只要堕姬还在。
立夏看着那两位仿佛双生一体的鬼,他们之间有着摸不清头脑的,格格不入的氛围,相互陪伴的样子有着诡异的温暖……以及危险。
下一刻――
“过来。”
立夏愣了片刻, 只这短暂失神的瞬间,就有许许多多或明或暗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无论隐晦与否,都毫不掩饰打量的意味。
即使不想明白,也有着极强且唯一的指示性。
妓夫太郎在让他过去,而‘蕨姬’也是, 刚刚哭过的稠绿眼瞳还带着早露般的霜雾感,没有抗拒,也没有反对。只是默许。
妓夫太郎扛着镰刀, 又向立夏招手,懒散的神色没有任何紧张感, 像是在某个秋收的闲时等待田野里的小动物靠近。
立夏皱起眉, 冷调的眼瞳透出些许锋锐, 这种拒绝的姿态尽管无声,也无比明显。
但显然,妓夫太郎误会了他的冷淡。
“啊――是在害怕吧。”躯体构造显得有些怪异的鬼,嚼着沙哑而拖长的字句,“别怕。”
诡异的、荒诞的温暖感再一次的弥散,食人的鬼正像兄长一样的笑着,凶恶丑陋,狰狞却也可靠。
“会把他们都杀死的。”
妓夫太郎这样说着,浮有字迹的瞳孔错乱的滚动几下,向后倾斜视去,看向几人之中最强的那位‘柱’。
“之后就可以回去正常的生活。”妓夫太郎可靠的说道:“放心吧。”
“……正常的?”立夏有些失魂落魄的重复,两人的身形被月光拖拽得颀长,在屋脊的瓦砾上扭曲畸变,“什么是……正常的生活。”
妓夫太郎耷拉着脑袋,颜色奇怪的头发软趴趴的贴在额前,他阴郁的看了立夏一眼。
――“喂。”
自称‘祭典之神’的华丽男人突然开口,而他后方的几个少年们各自戒备。
“不要相信鬼。”宇髓天元这样说道:“无论被允诺什么,可以得到什么,都不要相信鬼……否则。”
“就会一无所有。”男人警告着:“会死的。”
“好吵。”妓夫太郎扛着武器,眼神阴郁。
“他怎么可能会去你们那一边!”堕姬吵嚷着,神色非常神气而自信:“和你们这样丑陋又残缺的东西不一样,我是最漂亮的,又美丽又强大的我们不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短暂即为丑陋,贫穷即是罪孽。
‘鬼’是这个世界上完美的生物,美丽又强大,不会衰老不会死,不会再饿肚子也不需要再看世俗的眼色。堕姬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不满,是破坏了平静的猎鬼人不好。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就像哥哥说的一样,很快就能回去之前的生活。
“你不用担心。”妓夫太郎说。
现在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立夏神色愣怔的感受到对方嘶哑却略略低沉下去的嗓音……
“我妹妹一直都是最出名的花魁。”
藤丸立夏听到了一个只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