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忽而“砰”的一声巨响,叶龙被一瞬打散,如水浆突迸冲四面八方飞射,一片片刺入了四面墙中,深入三寸。
只听一人声如钟罄,却是浑厚醇然,而非鼓噪一类,“伍子越,在这莺歌舞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何必夺人性命,如此蛮横。”
直呼其名,显是动了气。
一位长者从人群后悠然走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云裳顺着众人目光看去,顿时目光一凝,这人看着不过三十如许,可一头长发竟是全数花白,更奇特的是,她隐约看到,这人的魂魄,似是要破出肉体,显然,此人,命不久矣。
“您说得对,是子越唐突了。”
此时又有一人忽然出现在这幽客雅座中,向那白发长者深深一躬,很是恭敬,半点没有方才无所顾忌的嚣张,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映入云裳眼中,顿时一惊!
这张脸,怎的和星晖如此相像?!
星晖是圣女宫从人间精挑细选来随侍她的,升天之前,在人间有亲戚是再所难免,可星晖在天宫已呆了数千年,当年她在人间的亲人,即使有后代,也不至于长得与她如此相像,简直,就像是在星晖那张秀丽婉约的面庞上添了几笔男子的阳刚之气,便造就了眼前这人的样貌。
云裳微微转头望向清雪,果然看见她眼中有同样的惊异之色,望着那人就移不开眼了,周遭人看了,还以为她这小丫鬟看上眼前的清秀男子了!
长者审视了伍子越片刻,倏而微微笑道:“我明白子越你是为了什么,不必如此拘礼,我只是不愿这莺歌舞里闹出人命罢了。”
伍子越松了一口气,方才还蹙着的眉舒展开来,露出淡淡的笑。
这份谨慎,这淡然模样,分明就是星晖!
云裳压抑着想要冲上去问个清楚的冲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变故。
元仕修险些被叶龙穿透眉心,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晃晃的,但硬是被他挺住了没倒下去。
他恨恨瞪了眼魏舍山和伍子越,仿佛要在他们身上挖出个血洞来,却避开了那长者,招呼着身边子弟,飞也似地逃离了。
魏舍山噙着缕冷笑目送赤锋门一帮人离开,心中甚是解气,转头撞上伍子越的目光,那充斥着怨恨的眼神即刻消散,转而溢满了感激之色,伍子越亦朝他点头,眼中关怀备至,还跳动着丝丝看不分明的情愫,看得云裳心惊。
星晖,莫非看上他了?
只要星晖不介意,不男不女她倒不替星晖嫌弃,只是这魏舍山摆明了对他那师妹丁芷情深,恐怕星晖会碰了钉子。
云裳如今认定了伍子越便是星晖,看到眼前场景,不由心烦。
她离开天宫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以星晖也会来人间,还莫名其妙成了伍子越,更和这魏舍山扯上了关系?
“子越,今日你我来这,本为饮酒,不料无端卷入这场风波,你可要自罚三杯。”
长者依旧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周围的人事他都瞧不见,只看得到伍子越一人。
更奇怪的是,四周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不敢看那长者所在的地方,就连伍子越,也是垂眸的。
云裳好奇地转向叶凌远,他却是紧抿着嘴,盯着那人的后背,那张易容出来的平凡脸孔无端变得锋利,令她生出不安。
“二位既是来喝酒的,云熙斗胆请您尝尝这玉龙酒。”
云裳当即上前一步,挡住了叶凌远的视线,与那陡然转头的长者对视,那人双目如炬,要撕裂她一般,云裳执着酒杯,一步不错地走到长者面前,笑意如水,声音清灵:“请。”
长者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祸水。”就再不看她微怔模样,袍袖一甩,不见了人影。
云裳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