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到,你我就要上早朝。”
唐俭背着双手,神情焦急的来回踱步道:
“御史台那些御史,肯定已经得知余涛入狱的消息,奏本怕是都写好了,就等着在朝议上参我们一本!”
“陛下看重你,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你。”
“牧擎苍有献土豆之功,陛下可借此压住群臣,叫他们无话可说。”
“可前提是余涛没死!”
唐俭愤怒道:“现在他死了,还死在京兆府大牢里,你我难辞其咎啊。”
张顿呼了一口气,道:“眼下要紧的,是我们要在五个时辰内,将杀死余涛的凶手揪出来!”
“只要揪出凶手,事情就好办多了。”
“五个时辰,想要审讯出凶手是谁,哪有那么容易!”
唐俭一阵摇头道:“除非……动用大刑。”
“怕就怕,大刑也不好使。”
“最重要的,是一旦上了大刑,到了朝堂上,陛下要见人证,看到招供的人上过刑,百官若说咱们是屈打成招怎么办?”
唐俭只觉得头大道:“万一那些招供的人,又在朝堂上忽然翻供怎么办?”
张顿沉声道:“我来审讯他们。”
“能行吗?”唐俭睁大眼睛看着他。
“试试就知道了。”
张顿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眯起眼眸道。
“死马当作活马医治吧。”唐俭叹息道。
张顿不再多说,转身再次走入大牢。
“平康伯!”杨班头站在雨中,手掌按着佩刀,目光凌厉的盯视着被关押起来的五个狱卒。
看到张顿走进来,他赶忙抱拳道。
张顿问道:“他们在哪?”
杨班头抬手指了过去,“在那,隔间关着,都能看到余少卿的尸体。”
“卑职想,让他们盯着尸体,指不定他们当中,有人心里发杵,会露出些许破绽。”
张顿颔首道:“这个手段高。”
杨班头喜上眉梢道:“谢平康伯夸奖。”
张顿面无表情看着他道:“但就是没用。”
“……”
杨班头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张顿抬步走向被关起来的五个狱卒,心中冷静分析着。
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杀了这么重要的朝中大臣。
心理素质怕是如铁一般。
不然,他能干出这事?
两个年轻狱卒,一个叫周明,一个叫楚星。
三个四十来岁中年人。
黄宽,个头高大。
杨斯,瘦一些。
荀曲,个头矮,但壮实。
张顿目光平静的从五个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他停在第三个木牢处,看着个头高大的中年狱卒,问道:“黄宽?”
“卑职在!”
黄宽手握木栏,激动道:“平康伯,余少卿真不是卑职杀的!”
张顿沉声道:“是不是你,我自有论断。”
“杨班头,把另外四人,先带出大牢,另外,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说完,他低声在杨班头耳畔说出想要的东西。
“卑职明白!”
杨班头应诺一声,带着其他四名嫌疑狱卒离开京兆府大牢。
再次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木桶,一捆麻绳,一把匕首和一条一人高的长凳。
以及,一个水滴漏。
“开门!”张顿从他手中接过水滴漏,冲着木牢小门努了努下巴。
看着张顿带着杨班头走进来,黄宽紧张道:“平康伯,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