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后,顾韫还见过周县令夫人,人很和蔼又一脸善相。
私下里却听下人议论,郭朗的事情被掀开,全是县令夫人暗下做的手脚,也是她让人放出的消息。
如今郭朗的真面目还没有人知道,周县令有结亲之意,无非是看到顾家成了谢刺史府的门客,想搭上谢刺史府。
顾家满意这门亲事,一是周县令小舅子,二是郭朗如今也入官,对顾家来说,能结上这样的亲事,自然是好的。
可郭朗到底是鳏夫,顾蓁蓁是家中的宝,家中哪舍得将她嫁去做填房,如此一来,主意直接打在顾韫身上。
难怪又是叫她回来,又是给她买新衣,原是让她去做填房。
“我听邻居私下里说,那人成过亲,前面娘子不到两个月便没了,也没留下孩子。”钟氏见女儿脸色不郁,只能挑些好的说,“人也有才华,这次都和县只有两个策试名额,一个是你父亲,一个便是他。”
顾韫脸色煞白,一瞬间迸发出脱离顾家的想法,离的远远的,也省着整日里担心被祸害。
她知母亲也是好心劝她,心里还是生出一股怒火来,“阿娘,便是有才又如何?嫁过去就是填房,还要给前头娘子灵位行礼,生出来的孩子也矮人一头。阿娘若真心疼女儿,便该站出来推掉这件事。”
何况郭朗有虐女倾向,又不是真男人,这样的人岂是良配?
被女儿的话问住,钟氏也白了脸,眼圈泛红,扭开头不说话。
顾韫此时却没了心思去安抚母亲,只觉得身子阵阵发冷,家中叫她进城,又给她置办衣裙,可见父亲那边也是默认这门亲事的。
衣袖下她指尖掐入肉里,压下心底恐惧,心知此时不能自乱阵脚,脑子飞快转着,要如何才能自救。
这时,顾蓁蓁也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套淡粉色的裙装。
她笑盈盈捧到顾韫面前,“阿姐,先试试衣裙吧,一会儿便去县令府,莫耽误了时辰。”
顾韫不接,“不必试了,妹妹挑的定会合身,我信得过妹妹,不知咱们何时出发?我还要去绣庄一趟,答应好今日把东西送过去,掌事娘子还在等着。”
“这有什么,一会儿去县令府,顺路送过去。”顾蓁蓁轻拉过顾韫,“阿姐,先把衣裙换上吧,我也一起换了。”
顾韫看着顾蓁蓁一脸天真的笑,突然便有了主意,嘴角微翘,也笑了,“那好,就听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