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
“对、对不起。”
云朵朵张口结舌的，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
显然，她的道歉也让蓝茉奇怪，她拖出空灵的声音，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云朵朵摸了摸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蓝、蓝小姐，秦孺陌在里面。”只能喃喃地提醒，“他很伤心……”
她不明白蓝茉为什么不和秦孺陌在里面待着，会跑出来跟自己说话。跟梦境里的鬼魂对谈似乎是件极其疯狂的事，但她总不能无视于这么大的一个“鬼”站在自己跟前而一言不发吧？
蓝茉好像如梦初醒，淡淡地点了点头，又吐出了三个字。
“小心他。”
又是耳熟的这句，小心他？它？还是她？？
小心谁？秦孺陌？还是其他人？
“蓝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云朵朵见她要转身的样子，有点急了，腾地将身体伸前，手指朝那袭袍摆抓去。
“小心他，”蓝茉梦呓般的声音越来越轻薄，“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他说对不起……”
她完全无视云朵朵反复地疑问，缓缓地转身离去却并不向着厅里走。
云朵朵发现自己根本抓不住烟雾般的蓝茉，那袭丝袍像水流冰凉地从指头散开。
“蓝小姐，你等等！”
她大急，踉跄地站起身来向远去的人影扑了过去，眼前真实的光影正如坍塌褪色的布景，在视线里变灰变淡。
扑到的不是一团烟雾也不是蓝小姐，一双结实的手臂凭空降下牢牢地接过了她。
“朵朵？！朵朵，你醒醒！”温润的声音在焦急地呼唤，有人搂着她肩使劲地摇晃了几下。
云朵朵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被摇散。
她痛苦地哼了一声，睁开眼。
是满脸担心的蓝倾。
“蓝少爷……你有没有看到蓝小姐？”她半梦半醒地嘀咕。
蓝倾蓦地收缩瞳仁，怔怔地看了她几秒，然后转头四顾。
“孺陌呢，怎么任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作噩梦？”
“他还没有出来？！”云朵朵一怔，连忙挣脱蓝倾的搂抱往厅里跑。
蓝倾愣了愣，连忙紧跟其后。他们惊讶地看到秦孺陌坐着趴伏在蓝茉身上，一动也不动。
“秦孺陌？！”
云朵朵疯狂地着急起来，她跑过去揪住他的胳膊要将人揪起来。
蓝倾也觉得奇怪，他按住女孩慌乱的手：“别急，我来，你拖不动他的！”
秦孺陌一米八六的大个子，对娇小的云朵朵来说真的跟只北极大熊没区别，她只能赶紧给蓝倾让开身去。
骨架单薄的蓝倾扛起秦孺陌没问题，但要拖出门去也吃力，他让云朵朵去外面找值班人员。
三个大汉终于顺利把秦孺陌扛出太平间，将他安放在担架床上。
医生还没有来得及赶来，秦孺陌突然就醒来。
他猛地瞠开绽满血丝的黑眸，怔怔地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低声哼出一句。
“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