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妳,还有什么像我不像我的?”承昀剑眉轻蹙,眸光沉沉,骨节分明的指背轻触着白皙柔嫩的脸庞。
带着她踏入东越,心思已有诸多抵触,更何况要带着她踏入厉煊的地盘。
东浀城之事历历在目,即便对自身武艺再有把握,真正接近时,令人不悦的嫌恶之感扼得他无法喘息。
看着相泽婢女毫不留情地将取魂针刺入相芙头颅,能不忧心?
甚至担心那取魂针会不会被用在她身上?
为此心里茫然得不知该不该继续前行……
温润的葇荑覆上难掩焦躁的大掌偎在颈间来回蹭着,秋水般莹透的温柔眸光落在男人眼底,也跟着轻轻落吻在略带薄茧的指节,轻声问道:
“怕了?”
“怕。”
他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事儿,此生惟因她而忧心仲仲。
什么冷静自持,清冷疏离,残酷无情,哪还在他身上?
光是她浅浅一笑,眸光一抛,什么端正心思全都跟着乱了套,如若入京出了什么事儿,叫他如何维持这泰然自若?
从未想过患得患失这词儿也会有机会用在他身上……
“有你在。”
荏弱眸光与细细低语,再再触碰着那颗不安的心,不由得气笑地将她困在船舱门板,拧了拧粉嫩的下颌,不容逃脱地轻啄菱唇,将泰半身躯交付到她身上,在耳鬓旁细语厮磨着。
“这时候夸再多也没用。”
热气轻浅吐纳在耳际颈间惹得她颤栗与酥麻,警告意味浓厚得她无法忽视。
怎么听都是想将她送回北雍的打算……
想来是相泽房中那幕叫人太过心惊胆战了,谁想竟在织云岛上见到取魂针?
抵御着他故意压来的重量,隔着软甲也能感受到他深埋身躯里的不安,捂着又差点被吻去的话语,着急表明道:“我在多少能瓦解两王势力,不好么?”
承昀拧起剑眉,嗫咬着小巧粉嫩的耳珠,如愿地听得一声嘤咛,才偎在颈间以气音说道:“遇上沾惹了外姓的相家,不好。”
一路走来太过顺遂,愈接近京城,这些世家享受过东越给予的人间富贵,还有几人能够惦念着前朝旧恩?
织云岛在如何神秘也抵不过一个与北雍相通的相泽,待到痊愈那日相汯能否会是他的对手?容家又能与之抗衡多久?
总以为他们此行隐密无忧,遇上相汯惊觉一山还有一山高之时,真能说一切为时已晚,如若岛上之事传出半分消息。
她……
继续留在东越叫人无法着实安心。
“都差最后一步了才想着逃开?”认真地捧起颈间那张清隽秀雅的脸庞,望进深邃眸光里。
这可不是他的作风,更不会是她的。
当初接触到单珩时也没这么害怕啊!
“京城不是我们能够完全掌握之地。”
四目交接那瞬,颜娧看见了男人眼底的忧心,那双容易令人迷离其间的隽永眉眼失了清冷。
珍视的心,意重的情。
那个惯然以冷漠装饰外在的男人,不知何时也染上了人间烟火。
害得隽秀疏离的男人跌入了凡尘的祸首,是她么?
甘心为她戴上他人面貌深入敌后,甘心藉由他人之手为她扫平荆棘。
柔弱无骨的纤手轻轻抚去眉间川字,滑过俊挺鼻峰再到抿成一线令人留恋的薄唇,轻轻覆盖上她的。
慎重的心,爱恋的情。
一个愿意陪着她在陌生国度里披荆斩棘的男人。
男人没有加深她难得的主动,主动的分开难分胶着的唇瓣,死死抵着她的额际,以免她再度被进犯,想以此法来说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