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能明白您的一番好意的。”
小烛在这边厢劝柳蓁,那边厢也有人在劝左相大人。
“老爷,天儿热,老奴让厨房给您做了碗冰镇酸梅汤。”柳福康恭恭敬敬地奉上汤碗,摆在柳仕元手边。
“不喝,气都气饱了,什么也喝不下!”
“您还真生小姐的气啊?”柳福康笑眯眯地问。
柳仕元看了他一眼,依然带着余怒道:“这丫头越来越不像样儿!你听说谁家的闺阁小姐有翻墙的?就她能干出这种事!去年,皇上还有意无意问起蓁儿的婚事,想必是打算撮合她跟誉王殿下,你说就蓁儿那样的,我敢把人嫁过去吗?只怕成亲第二日就得给退回来!”
柳福康真真儿憋不住笑,咳了一声才道:“老爷多虑啦!小姐的性子顽皮归顽皮,却宽容大度待人真诚,不然您以为府里的丫鬟小厮怎会那般心齐地帮她遮掩?依老奴看,您不是不敢把人嫁过去,而是不舍得将她嫁去皇室一辈子生活在勾心斗角里才对。”
“老东西!你快赶上我肚里的虫子了!”柳仕元指指他,到底露出笑面,舀起酸梅汤喝了两口,忽而感慨道:“蓁儿这孩子……也是难为她了。”
柳福康在一旁默然。
柳蓁的娘亲李氏红颜薄命,宰相夫人没当几年便因病去世,撇下当时只有两岁的孩儿。那时候,正是新帝登基的头几年,宝座不稳,江山动荡,作为赵麟的臣子兼挚友,柳仕元每日劳心劳力极尽辅佐谋划之能事,回到府中往往疲惫困乏不堪。
偏偏小柳蓁娘胎里就病弱,柳仕元为她遍寻名医,可大夫们的答案总是千篇一律,什么虚邪入体要用心将养,然后开出一个又一个药方,喝的小柳蓁更加面黄肌瘦。
最后实在没办法,听了一个算命的话,把小小的孩童送去庙里寄住。
说良心话,送柳蓁去清阳寺,固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可柳仕元当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还不见好,那便全当孩子随她娘去了,这个世上再无牵挂,他也能更加投入到国事中去。
柳蓁在清阳寺一待就是三年,这三年里,柳仕元来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派来丫鬟送些吃食穿戴或者小玩意儿什么的。
孩子在最需要爹娘疼爱的年纪,娘没了,爹光顾着忙国事,又有谁会真正爱护她?
柳仕元每每想起往事,心中对唯一的女儿总是充满愧疚,但自古有云“忠孝难以两全”,既然他选择了大国,就只能牺牲小家。
柳福康不愿主子老是沉浸那些叫人难受的憾事中,遂转了话题道:“相爷,您这阵子总邀小苏大人来府小坐,朝中已经有人议论纷纷。”
“哼!”柳仕元撂了饭碗,不耐烦地问:“那些人又嚼什么舌根?”
“他们都说……相爷您想跟苏大人结亲家。”
“是又如何?初华公主的婚事已经定下,皇室之中再无适婚女子。老夫为自己女儿择个佳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呃……话虽如此,但小苏大人毕竟是初华公主不要的……”
“胡说八道!”柳仕元一气之下又拍了桌子,杯杯碗碗齐齐跳起又落下,弄出好大的声响,比之前朝柳蓁拍的那一下重多了,可见是动了真火,“苏贤侄的名声岂是那等肤浅小人肆意污蔑得了的!”
“相爷说的是。”柳福康暗忖,看来主子是真把苏儒丰当女婿看了,不然哪能这般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