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芜立刻去了,拿完回来,就看到楚奕寒歇在了外殿的软榻上。
孙芜擦了一脑门冷汗,一国之君,大晟朝之主,就……连床上的一个位置都没有。
忙了一天,只有一张软榻可睡。
唉。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啊。
苏映雪第二天起床,得知楚奕寒睡了一晚上外殿,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她给山宝奖励了一桶肉,跟它约好了,今晚继续带它和小怪物一起睡。
山宝:嗷!
有吃的有小玩具,它没有拒绝的理由。
至于主人高兴不高兴,不在本虎的考虑范围内。
岭南。
月怜为器械和生意忙碌,身体一直有些虚弱,她披着外衣出来,看到坐在廊下眺望远方的紫尾,眼里浮现出一抹哀戚。
她身后,老管家重重叹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陪小姐你回来呢?他既不爱小姐,又舍不下那个人,何苦来害了你啊!”
“闭嘴!”
月怜低斥了他一声,“管家,你是跟我多年的人,可你也不能这么说他,他是我心爱之人。”
她爱紫尾,正如紫尾一心一意,只惦记着苏映雪一样。
紫尾那天晚上回来,失魂落魄,吐血的样子,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快一年了,皇后娘娘的孩子都已经周岁,成为了小太子。
紫尾的眼神,却一直是黯淡的,再没有重现过光亮。
就连他手里抱着的刀,都跟他一样,沉寂的没有杀气了。
月怜思前想后,终是决定,去做一件事。
她走到紫尾身边,轻声说着,“夫君,我身子不好,在这岭南也难医治,不如你陪我下江南去吧,听说那儿有一位女大夫,医术卓绝,想来能治好我的病。”
紫尾冷然的像块冰,一点神情也没有。
月怜便又开口,“岭南与江南相隔千里,倒是与江都城离的不远,江都城的大运河一路下流,倒是会流经江南,说不定,还能欣赏一番类似江都城的昌盛。”
紫尾的眼角动了动,“江都城。”
他抱着刀站起来,足足比月怜高了半个身子,嗓音是冰冷至极的,“去。”
他说完,抱着刀离开了,看他步履平稳,可月怜却知道,他急切了。
他想去江南,哪怕是跟江都城有一丝一毫关系的地方,他都想去!
但凡能窥见一丝苏映雪生活的事,他都会去做。
他的思念之苦啊。
月怜擦了擦眼角的泪,让老管家去准备行装了,他们第二日,便启程往江南去了。
这一路上,紫尾依旧冰冷如机器,没有一丝人的情感,说话也不过几个字,月怜把他说的话,全都用一本册子记了下来。
抵达江南的这一天,紫尾一共跟她说了八个字。
她欣慰的合上册子,在下车的时候,一匹快马冲了过来,眼看着要撞上她,一抹影子飞快的掠过,将她抱了下来。
然后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吐息在耳边,轻轻吐出字音,“小心。”
两个字。
月怜的心,却狠狠动了一下。
她的眼泪都差点涌了出来。
紫尾很快放开了她,然后拽住了那匹受惊的马,等马主人追上来的时候,他顺手丢了马绳,马主人追在他身后连连道歉赔不是,还要给他银子作为赔偿,他都一概不搭理。
甚至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他们到了落脚的客栈。
老管家见月怜还痴痴站在这儿,关心的提醒,“小姐,到了呀,这外面风大,您还站着干什么?”
月怜喜上眉梢,“刚才他关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