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苏云阳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论理,这事儿是我爹做得不地道,但三妹妹也实在是得理不饶人。老大您想啊,她要是输了还好说,咱们也不会逼她做什么;可她要是赢了,我爹那只手就保不住了。”
“怎么保不住?”沈元熙一挑眉:“只要他不再赌不就行了?”
“这哪能保准?过年时我们村里的男人,哪个还不赌几回钱?只要别赌得太大就行,我爹这回是喝了酒,才忘了分寸。”
好吧,男人赌钱的确不算大事,但一个女孩子嚷嚷着要剁自己伯父的手,那可就是大事了,且几乎是天理不容级别的大事。
于是沈元熙就点点头:“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们。”
“那个……我爹今天钓鱼去了,想来怎么着也能钓个十几二十斤的,如今要为这些鱼寻个买家……”
苏家两兄弟佩服沈元熙的学识为人,向来“忠心耿耿”,彼此算是十分要好,所以说出这话也不觉羞愧。
沈大少自然也不觉着这算个事儿,当下打个响指:“好。明日你们俩就带着鱼去我家,我亲自出面买,给个高价。纨绔子弟嘛,挥金如土也是寻常,不至于让你家人起疑。”
“嘿嘿嘿……老大仗义!”苏家哥俩搓着手嘻嘻笑,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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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糖坊里,就只有甘蔗,没有别的?”
飘香巷尽头的昌吉杂货铺后院,苏挽秋看着各处齐全的制糖设备,再看看堆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几十根甘蔗,向老板发出了会心一击般的提问。
“是啊。”
钟老板叹了口气:“就剩下这几十根甘蔗了,新的一批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你要想买糖,就尽早下手,不是我做奸商招揽生意,而是……”
他指指已经停工的几台设备:“我家是真的没有多少存货了,一旦错过,等我家最后这点库存卖完,你再想大批量买砂糖,就得去京城。”
“甘蔗长在南方,如今没有海路运输,老板您要从南方进甘蔗制糖的话,本钱就要花费不少吧?还要承担运输和保存不当的风险,这么算下来,也赚不了几个钱,太不划算了。”
钟老板:……
这女孩子怎么回事?上来就戳人心窝子,我难道不知道不划算?可是制糖都是这样的,既要赚这个钱,能有什么办法?好歹赚多赚少,它也能赚到不是。
看着自家老板明显是被扎心了的表情,一旁伙计忍不住开口了:“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到底要不要做买卖?不做就请离开好吗?谁不想多做糖?可现在人们口味大多是砂糖,饴糖用得少,我们有什么办法?又或者,你们不要蔗糖,想要饴糖?这个我们倒是可以管够……”
这伙计是个话痨,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正说得兴起,忽听苏挽秋轻声开口道:“若我现在能够提供不比甘蔗逊色的制糖材料,老板你可愿意和我做这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