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瑚:“那以后呢?”
“国家若强大,他们要是能和晋人享受一样的待遇,日子过得好,又怎会造反?”赵含章道:“七叔祖,你不要总是坏心揣测他们。”
赵瑚惊讶的看她,不敢相信她会如此单纯,但见她一脸严肃,似乎是真心这样认为的,不由瞪圆了眼睛:“你认真的?”
赵含章蹙眉,一脸认真:“此是我心中所思。”
赵瑚无话可说,转身带着小厮离开。
等赵瑚走了,赵含章这才舒缓神色看向汲渊和明预。
明预面无表情道:“我不赞同赵瑚的说法,但胡人风俗生活与我等有太多不同,故为异类,既是异类,就难同心。”
赵含章颔首道:“所以我们要教育,国家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子民,他们也将自己当成国家的子民,将来就算是造反,也是子民反朝廷,而不是胡人反汉人。”
明预微讶,叱责道:“大将军缘何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赵含章不由一笑,“虽然我想这天下万世享太平,我一手打下的江山可以传承千秋万代,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汲渊也忍不住皱眉了,“大将军为何如此悲观?虽然汉只有四百余年,但周近八百年,以女郎的功德,延续千年不是问题。”
她谢谢两位对她这样的信任和赞誉,他们往前看历史,只有夏商周秦和汉,哦,还有不太能作为代表的魏,以及他们现在处的晋,真正大一统的王朝只有秦汉两朝,所以觉得王朝传承五六百年以上才是正常的。
但她看到过更久远的历史,她知道,王朝更迭是不可避免的,未来充满未知。
因汉比周短命,已经有人提出取消郡县制,恢复分封制,认为周能这么长寿便是得益于分封。
小皇帝这一年越发厌学了,他的压力很大,只有赵含章在的时候才表现得乖巧些,其余时候都是能摆烂就摆烂。
本来寄希望于他的晋官纷纷失望,也茫然起来,而赵含章的人更倾向于把她推上去了。
这个时候,对未来的国制便悄悄有了讨论。
不少人在赵含章身边打转,暗搓搓的表示要想王朝长久,最好是分封,多封几个王,将来要是有人造反,只要各地的王在,便可保天下不易主。
赵含章干脆直接问他们,“就和刚过去的八王之乱一样吗?”
他们当即脸色一白。
赵含章道:“所以我们一直以来打仗平乱,是为了给江山冠上自己的姓,而不是为了让天下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吗?”
“我为何对江南念念不忘?是因为五方之民共天下,四海之内皆兄弟,要想天下真正的安定,那就得统一,”赵含章道:“只有统一,国家和地方才能富足,百姓方能安居乐业。”
“天下如此广阔,那就不可能只有我汉人,匈奴、羯族、氐族、鲜卑,还有南方的百越,只要纳于我治下,那便是我等的兄弟,”赵含章叹息道:“绝大多数人的心都是红色的,也是热的,只要国家平等的对待他们,庇护他们,他们自会将国家当父母一样爱护。”
“是,七叔祖说的俗语不差,但那异人不是种族之异,而是人心之异,这世上总会有极个别人养不熟,以自己的利益为最先,因此做些反叛之事,但这难道局限于胡人吗?”赵含章反问道。
汲渊和明预沉思片刻,欠身道:“是我等短视了。”
赵含章挥挥手:“我理解你们的担心,他们与汉人生活习俗不同,文字不同,语言不同,因此你们会担心害怕,可我们人多于他们,焉知他们不担心害怕呢?”
汲渊设身处地的一想,当即道:“他们当比我们更担心,更害怕。”
赵含章颔首:“所以我们要安他们的心,消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