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旁人会是何人呢?众人皆以为是四皇子李穆。
一早在朝堂上,天子对李穆大加赞赏,直接封了他五珠王爵,号桓王,并要在离园之外为其开辟桓王府,令其领军八百,辅同太子,参议国事。
是他及时赶到紫淀湖救下许多无辜性命的。此举功不可没,王爵加身,毋庸置疑。
可天子,似乎并不打算将所有的功劳都安排给他。
“婢女阿蛮,你在紫淀湖救下百官家眷,为朕守住了民心,是朕的恩人。”
只此一言,石破天惊。
谁人敢做天子的恩人?
阿蛮忙跪到地上,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敢当……”
魏撄宁忙也跪下,扯了一下阿蛮的衣角,并冲她轻摇了一下头。
这不是天子与阿蛮的对话,而是天子与群臣的对话。阿蛮夹在其间,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陛下,”左相冯如上前,躬身道,“陛下乃是天下人的陛下,以江山社稷为先本是陛下为天子之道,亦是我等臣子为臣之道。无论陛下做出怎样的选择,臣等都誓死拥护。民心不变,我等为人臣子之心亦从无动摇哇!”
“可昨夜不知有多少人怪怨朕呐!他们怪朕冷漠,怪朕残酷,为这皇位,丝毫不顾及他们妻子儿女的性命。他们不理解朕!”
“臣等惭愧!”诸臣跪地,还哪里敢有怪怨之心?
“弑君夺位者,”天子突发愠怒之声,“猪狗不如!朕不能将大周江山,让与这等不肖子孙手上。”
“陛下圣明!”诸臣高喊。
“幸而先皇始终是疼爱朕的。”天子话锋却又一转,语气也恢复到了先前温和的样子,“知朕为难,便派了这个娃娃来解朕的难处,不至于叫朕成为那对臣下冷酷无情的君王呀。”
“婢女阿蛮功德无量,即日起脱离奴籍,着入宫伴驾,封为……”
“陛下!”阿蛮听言高喊一声直把头磕到地上,急道:“奴婢不愿入宫!陛下要奴婢入宫不是在奖赏奴婢,而是在惩罚奴婢!奴婢宁愿死……”
“放肆。”天子不怒而威,轻吐二字便让阿蛮噤若寒蝉。
“陛下恕罪!”魏渊则是疾步出列惊惶地跪到地上,请罪道:“阿蛮这孩子自幼便长在微臣府上,小女当她是个玩伴,素日里不加管教,这才顶撞了陛下。想来都是微臣之过!是微臣管家不严……”
阿蛮心知自己言行莽撞了,但她实在不愿入宫,遂暗暗拉了拉魏撄宁的衣摆,想她有办法转圜此事。
魏撄宁不敢抬眸,不知天子恼怒几分,只觉现下朝堂上的气氛并不轻松。但为了阿蛮,她也只能冒死陈情了。
“父皇。”而就在她鼓起勇气就要张口之时,才刚封王的四皇子李穆站了出来。“父皇有所不知,阿蛮这丫头从小被她主子宠坏了,也野惯了,您若将她拘在宫里,她定要反了天去。与其如此,倒不如给她个差使。”
“给她差使?”天子微眯了双眸看李穆。
李穆接着道:“前日儿臣遇刺,亦是阿蛮这丫头仗义相救。儿臣看她拳脚功夫不错,不如就待儿臣的桓王府落成之时,叫她过去做个一等护卫吧?”
“呵!”有人嗤笑一声,乃是太子李继。他话里带讥道:“四弟今日封王还不够,还要与父王争女人?”
“皇兄莫不是误会了?”李穆笑道,“父皇管这丫头一口一个娃娃地叫着,何曾说过要她入宫,是要她在后宫当贵人的?也或许,父皇要封她一个女官也未可知。”
太子吃瘪,遂没再多言。
“也罢!那便依了桓王。”天子终于松口了。“都平身吧!”
谁道他不是要这憨态可掬的小丫头入宫当贵人呢!对女人最大的赏赐,不过如此。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