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和李越泊在电话里约好的时间和地点来见面,他很突兀地直接上了门。
张韬的样子有点狼狈,这狼狈不是说他的穿着打扮,而是说他的神色——他神色里透着慌张与恐惧。
不像是来谈话的,倒像是来求救的。叶跃站在小客厅门口看了一眼,心下嘀咕。
李越泊起身朝他走过来,牵着他手进屋。
张韬有些拘谨地跟叶跃打了个招呼,真的很拘谨,完全没了之前几次见面那种平淡又平凡的路人感。
叶跃礼貌地回复了他。
李越泊这才开门见山地问起张韬是有什么事。
张韬真是来求救的——他说他是张家的实验体,前几日在家偷偷听到了他们准备对他做非法实验的事,自己谋划了几天,这才寻得机会出来求救。
“什么实验体?”李越泊问。
张韬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
他说他不是张家人,他是周蔓蔓那个孤儿院里的孩子。他从小就喜欢周蔓蔓,但可惜周蔓蔓喜欢的是江星年,日常也不跟他一起玩,他就偷偷躲在一边远远地看周蔓蔓和江星年玩。
有天孤儿院来了人,来人问他想不想和周蔓蔓匹配,他当然想,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周蔓蔓是和江星年匹配的。
来人说他有办法,只要他愿意跟他走。张韬就这么跟来人走了,从此就成了张韬,留在了张家。
每天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当一个张家的孩子,然后再打打针、注射点东西或者抽抽血,余下也不多做什么。打完针、注射完东西都很痛苦,但是那些人跟他说这样一直这样做到分化,分化后就可以跟周蔓蔓匹配,所以他很愿意。
每次实验时他都被蒙着眼,所以至今不知道给他做实验的人长什么样。
李越泊问他为什么这么相信那些人跟他说的话。
张韬沉默了一下,说:“张兴念其实就是江星年。”
江星年现在对外仍旧是张兴念的身份。
“我问过蔓蔓,”张韬说,“她只是觉得张兴念跟江星年长得很像,其实她不知道,张兴念就是江星年。”
之前乘船去喂候鸟时,周蔓蔓确实有说过张韬在向她打听江星年的事。当时他们以为是张家的意思,所以是张韬自己的意思?
“张兴念怎么会是江星年?”李越泊接过话,“顾问小组的人我都查过,他就是张兴念。”
“我会对他们的实验深信不疑,”张韬说,“就是他们给我看了江星年变成了张兴念,张兴念要匹配的是他的邻居妹妹,不是蔓蔓。”
邻居妹妹?
叶跃在桌子底下握了握李越泊的手,李越泊回握。
“江星年怎么会变成张兴念?他不记得自己是谁?”李越泊问。
张韬说就是不记得,说他们会操控记忆。
李越泊说不可能。
张韬急急忙忙说是真的,说他们会割海马体,还科普海马体掌管记忆,至于割完海马体余下怎么做他就不知道了,又说如果李越泊还不信的话,可以去孤儿院查查江星年的领养人。
李越泊说他会去查的。
张韬又接着说他是最先被领养走的,虽然很不想离开蔓蔓,但为了以后能跟蔓蔓匹配,一切都是值得的。刚去张家时他觉得自己到了天堂,张家房子好大吃的好多,还安排他去了漂亮的学校。所以虽然很想蔓蔓,但还可以忍受,他说他还暗暗给蔓蔓存了好多东西。
起初的实验并不难受,就打针抽血,可后来就难了,打完针以后越来越疼,然后对方就给他看了江星年变张兴念,还给他看了蔓蔓在藏冬镇的生活,所以他坚信不疑地坚持了下来。
“谢谢你们这些年里对蔓蔓的照顾。”张韬说完还站起来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