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泊速度快得惊人, 两个人几乎是山鸟振翅那样掠进了叶奶奶的房间。
叶跃脸色跟抹墙的腻子一样白浸浸的,抖着声喊了一句“奶”。
他奶躺在床上,人还很精神, 听得声音“哎”了一声, 听声音中气还很足,李越泊稍稍放心, 把叶跃从自己怀里放下。
两个人凳子都没来得及拉一把, 就这么半跪着簇拥在叶奶奶床边。老年人的房间担心打滑, 地上铺了厚厚的短绒地毯,但即便有地毯做缓冲, 李越泊跪下去时也是“咚”的一声。
叶跃跪下去时没事,因为李越泊早预判了他的动作,拿了手给他垫着,等叶跃跪稳了, 李越泊才抽了手。
叶跃此时顾不上心疼李越泊,着急而担心地轻声问他奶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他奶摇摇头, 说没有不舒服,就是身上劲不够, 起不来床,所以才按了铃。说完, 又伸手摸了摸叶跃的脸,让他别担心。
老年人的手带着岁月独有的痕迹,摸过脸颊时有一种时间温润的回光。叶跃捉着他奶的手在脸上蹭了蹭, 努力回了个笑。
他奶又捏了捏他的脸。
李越泊在旁拿了手机正在跟元二叔通电话, 简单说了情况, 元二叔说他立即过来, 李越泊又问现在可不可以先帮奶坐起来,元二叔说可以,下床都可以,没有影响。
李越泊挂了电话,这才和叶跃从床边站起来,先扶着叶奶奶从床上坐起,叶跃又去给他奶拿了外套。
自己卧室衣柜里的衣服叶跃时常不清楚,但他清楚地知道他奶的每件衣服放在哪一柜哪一格。
衣服穿好,叶奶奶说尝试下看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小老太没要他们帮忙,自己把腿从床上挪到了床下,叶跃把拐杖递给她。
拐杖“咚”一声拄在地上,苍老干涸的手背上鼓起骇人的青筋,短绒地毯沿着圆柱拐杖边缘深深内凹,叶奶奶“唔”了一声,拄在地上的拐杖抖啊抖,短绒地毯内凹的边缘像暴风雨中地里来不及收的麦子,随风雨狂乱地东倒西歪。
叶跃在旁看得闭了闭眼,李越泊伸手过来握了握他的手。
“不行喽,”叶奶奶的声音苍老但洒脱,“得你们扶奶一把喽。”
叶跃抿了抿嘴,跟李越泊一人一边扶着她站起来,又一步一步慢慢往院子里挪——他奶说要躺到院子里桉树下的藤椅上。
“嘎吱”一声,院门被推开,元二叔提着医药箱进门。他前脚刚到,后脚周蔓蔓又推门而入——先前给元二叔打完电话,叶奶奶又让把周蔓蔓喊过来。
检查做得很快,知道叶奶奶的性子,元二叔也没避开她,就说是体内信息素水平下降,易感期提前。
余下的话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
叶奶奶摆摆手,说没事,叫过叶跃和周蔓蔓,说有话要跟他们说。
李越泊跟着元二叔走到一旁,仔细问起了这期间的注意事项。
叶跃和周蔓蔓拉了板凳围坐在藤椅旁。
院子里还淡淡地留有中午吃的桂花糕的香气,随着呼吸侵入鼻内,但叶跃觉得这香气经过时间地发酵,已经变得苦味起来。
桉树倒是依旧高大沉默。
他奶以一个慈爱的笑为开头,柔声说起了要跟他们说的事。
“omega没有反悔的机会。”小老太说。
叶跃恍然有感,周蔓蔓困惑。
“易感期危机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叶奶奶的声音很平静,“alpha难熬,omega也难熬。”
她说她没见过alpha易感期危机具体是怎么样的,但每次叶跃他爷从凤尾岛乘船回来时,整个人都凭空瘦了起码十斤。
“十斤啊,”叶奶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