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对女人的。
郑婕妤心中的怨妒增一层,面上一哭,“沈娘子的身世如此坎坷,妾也感同身受,说到底,每个女子都需得后背有依靠才行啊。”
不愧得文帝宠爱的宠妃,很会因地制宜地挑事,一下就将话题转了开去。
郑婕妤抛了这句话出来,一方面是想试探文帝的反应,另一方面,则是在暗示文帝,也可替沈蓁蓁做主,给她赐个婚事。
沈蓁蓁哪能想到比他先父还老的男人对她感兴趣?郑婕妤的话入耳后,她自然是以为,话是第二个意思。
赐婚虽是一个体面又稳妥的结亲方式,但她不得不忐忑。
文帝既然下令编纂一本《姓氏志》,且那意思是将山东士族从一等姓氏中去除开的,那么,在帝王心中,她沈氏的地位,必定不似民间那般高看,那他要给她赐婚的对象,该就不是什么高门郎君。
她在离宫短短数日,还没真正展示自己、吸引优质郎君追逐呢,婚嫁的路就要被人决定了吗?
沈蓁蓁有些心生绝望,面上又不敢有任何表现,只能继续垂着眼,等着看文帝接不接郑婕妤的话。
不想,沈蓁蓁没等来文帝,倒是等到了一片熟悉的袍摆印入眼帘。
萧衍行去沈蓁蓁跟前,用指腹在她眼下根本没有眼泪的地方轻轻擦了擦,温声道:“蓁蓁妹妹过往辛苦了,好在你如今回了长安城,若是有难,一墙之外便是我萧府,大可随时来寻我。萧家就是你的倚靠。”
沈蓁蓁:“……”
他要帮她解围,说话便说话了,何必动手动脚,在人前与她如此举止亲密。
她惊讶地看着萧衍,同时嫌恶地在心中瘪了下嘴。
当初说要娶她的也是他,转头与旁人议亲的也是他,既然言而无信,何必又来说什么萧家是她的依靠。
她如今已经不需要他这个依靠了,她自会用自己的能力去寻自己的夫家。
似是透过她一双清黑的眸子读出了肠子里头的弯弯绕绕,萧衍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转身就朝着文帝弯腰,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叉手礼。
郎君声如清泉滴玉,斩钉截铁道:“衍心慕沈娘子已久,愿娶她为妻,还望舅舅成全。”
沈蓁蓁:“……!”
她眼睫尚且刻意留着方才做戏时挤出的泪花的湿意,瞠着双目,不可思议地望向萧衍。
萧衍似后脑勺长了眼睛,侧脸回来,眉目专注看她,朝她轻轻一笑。
沈蓁蓁承认,得长安城鼎鼎大名的玉郎在圣上跟前郑重求娶,若心中没有触动,定然是假的,她此刻明明就是心漏了一拍。
萧青辰如此姿色,一半得得益于生得一双招人爱的眸子,当他一目不错地深深看女人,恐怕任何人都会以为他用情至深。
沈蓁蓁差一点就沦陷进去。
但瞬息之间她就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替自己解围,替她获得此刻不被圣上赐婚的机会。
这个念头冒出来,沈蓁蓁眼中短短一瞬的惊喜骤灭,心脏中的空落落,竟比那日他粗鲁地强吻她时还增大一分。
沈蓁蓁当即屈膝,不等文帝开口,行礼后,很是镇定地道:“萧世子说笑了,迎嫁娶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草率。”
当初他在沈家门口朝她说过的话,她此刻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萧衍头回尝到了搬石砸自个脚的好滋味。
沈蓁蓁的性子他了解至深,抛开诸多缺点不谈,心性尤为坚定,认定的了的事轻易不改,要做的事也从不会主动放弃。
按她的性子,按她当下毫无动容的表情,她方才该是没说完后半截,后面的话,应是“我并无此意”。
萧衍勾唇,他一试探,竟就明了答案。倒是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