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论心思,这个小娘子不输任何男子,若非她建议将沈时秋装扮成沈时华现身,也看不到杜越如此真实的、恐慌的、精彩纷呈的反应。
心中已肯定八分,但面上不显,萧衍开门见山问道:“杜先生可否告知一句准话,永和十八年,沈二老爷在荣和赌坊赌输一事,是否是如今的秦王、彼时的三皇子,做的一场局?目的,是先要正大光明谋财,而后,害命?”
沈时秋眸色大惊,猛地抬头,看神色笃定的萧衍,再看向杜越。
对上萧衍一双沉静的眼,杜越心知藏不住。
他去西市找胡人拿假死药,那胡人并非是真的胡人,而是往前参与过永和十八年至永德二年那几年行动的一位大夫。那大夫还能平安隐姓埋名地生活在长安城中,是因得了他所助,所以这回才答应帮了他。
萧衍既然救了拿假死药的他,想必早就盯上了他,查到那个胡人,稍一细探,就能知道其中真相。
事到如今,杜越也心知没有必要隐藏真相,他此刻还有妻儿掌握在对方手中,对方真要狠心辣手,他杜家人不可能全身而退。
杜越闭目,任命似的点了点头。
见此,沈时秋双眼一瞪,刷地站起身,大吼:“你把话说清楚,你们究竟是如何做的局!那回是、是用蒋三,还是何六,还是启八?这回鑫宝赌坊……也是一场局对么?”
他将当年参过局的几人清晰点出,又说这回,杜越这才明白,此人不是沈时华,而是当事人沈时秋。
面对这个被他与同僚设计设计了一回又一回的人,杜越心绪复杂。他们的目标本不是他,但正因他脑子没沈时华机灵,又是沈时华唯一的兄弟,这才成了他们的突破点。
他实话道:“他们,全部。”
沈时秋轰然跌坐下,“不可能,不可能……”
杜越打破了他的侥幸幻想,再道:“沈公认识他们,该是通过刘氏罢,刘氏,也是秦王的人。”
沈时秋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前些日他刚开始赌时赢了大笔钱,他还觉得往前那回在别的赌坊大输纯粹是运气不好,这回换了赌坊,还是时来运转了。
直到再次大输,他后悔不迭,只觉得自己混账,分明十赌九输,他还心怀侥幸,但从未想过这其中是有人使计让他去赌、再让他输。
仔细一想,恐惧非常。
日日宠爱的枕边娇妾,竟是蛇蝎心肠,是套他家产的主要力量,还有,害命……
大哥病逝,难不成也与她有关么?
沈时秋面色灰败,就差掩面而泣。
没多关注沈时秋这灰败的脸色,萧衍替沈蓁蓁问出了与沈时华当年之事的种种问题。
几人关注中,杜越朝他们答了疑解了惑。
与之前萧衍就同沈蓁蓁讲出的猜测一样,李晤在背后指挥,车家在暗,刘氏在明,刘氏凭借沈时秋的喜爱,得受先帝重视的沈时华操作一番,从教坊出来进了沈家为妾,得宠得充分信任后,介绍沈时秋认识别的人。
沈时秋上套后,去荣和赌坊赌博,且大输,瞒了一阵子沈时华这事,直到负债利滚利滚到瞒不住人,要被人剁手时,沈时华为救兄弟出手变卖家产。
沈时秋消停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刘明瑶。
她与沈时华有了夫妻之实,且怀了身孕,再有被买通的太医、民间大夫朝沈时华断言,刘明瑶怀的是儿子。而后,利用沈时秋求子心切,刘明瑶哭诉无依无靠,使得沈时秋一个冲动下,还转移了最后不多的财产护儿子。
这些,都是背后提前做好的局。
沈时秋颤着手问:“你们,为何害我大哥?家财也就罢了,为何,害他的命?”
萧衍看了眼年幼就没了父亲的沈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