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是为着答题做文章的,进宫直接就被内官带去了文德殿面圣,之后便是在那殿中一坐两三个时辰,一动不动。”
为了尽可能的少惹麻烦,祁文景甚至特意指点了他和祁元铭,叫他们自昨日起饮食就务必清淡,然后少喝汤,少喝水。
虽然宫里文德殿外准备了给他们更衣如厕之处,看是对于这些新晋的进士而言,有些人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一次面圣的机会了,自然是要慎之又慎,为此,杨青云可是连单独离开如厕都不曾的。
他自己也是绞尽脑汁回忆了无数次——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人可疑,除了送他们出来的那几个内官,然后就是路上遇到的那前后三拨宫女,两拨太监了。
当时他们这一行人从文德殿方向出来,因为是一大群人,浩浩汤汤的,迎面遇到的宫女太监全都隔着一段距离就自觉退到路边,低头让路,等他们先行。
可如果真的是这些人里有人手脚不干净,能做到让杨青云这个失主毫无所察……
这人也必非等闲,起码该是个三只手里的行家了。
“这就奇怪了。”祁欢觉得自己多少可能有点被害妄想症。
遇到这样虽然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却明显不合情理的事,她永远不会第一时间去选择相亲巧合。
她拧眉看着杨青云:“你们一行七十三人,他谁都不偷,偏偏只顺了你的?”
杨家豪富,杨青云那块玉佩确实价值不菲。
可是今日这批人里面,也不乏还有别的世家甚至官宦人家的子弟。
男人们贴身的配饰,通常一块玉一戴就是一辈子,谁家都舍得花这个钱,远的不说,就祁元铭身上的就不比杨青云那块差。
她这一股脑儿把所有该操的心都操完了,反而是把杨青云心里酝酿了多时的所有问题都瞬间浇灭了。
他突然便什么也不想问,也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重又恢复了那副爽朗不羁的模样:“反正你这前前后后安排了数道屏障,就算不幸真的是有什么人针对我,将来但凡他出招,都只有自投罗网的份,别再想了。”
话到这里,杨青云突然表情一僵。
后知后觉的再次小心翼翼试探着观察祁欢脸上表情:“你这一气儿做了这么些,就是为了请君入瓮的?”
祁欢的表情依旧严肃。
她既没有回避杨青云的审视,也没回避:“如果只是个见财起意的偷儿,那我无话可说。可但凡这事就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有后手……我的原则是,咱们不主动出手害人,旁人若是主动把脏手伸过来,那就剁了!”
少女的面容宁静,甚至于她的眼神里也无丝毫戾气。
就是这样从容不迫的几句话,于无形中霸气侧漏,杀气腾腾。
杨青云心中百味陈杂,却唯独不见慌乱。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漂亮乖巧的小表妹,语气平静的说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来,真就很离谱儿。
可是就这么个瓷娃娃一样的人儿坐在面前,却是莫名叫人觉得踏实啊,仿佛她什么,做什么,都不违和,反而都是顺理成章的。
杨青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又都是数次欲言又止。
同样的,祁欢也没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若说是他们祁家,可能在京城甚至宫里,都是有可能得罪个把人的,可是杨青云初来乍到,一身清白的,怎么可能得罪人得罪到门禁森严的皇宫里去了?
如果一定要说今天的宫里有谁是对他存有敌意的,那……
就只能是祁元铭了。
可是别说是祁元铭了,就算是她祖父老侯爷都没这个本事把手伸到宫里。
而且——
他们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