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景是好悬没掉坑里,自己把自己更了一下。
好在顾瞻反应够快,谦逊道:“我有一小子辰熠,取光耀星辰之意,世子爷直呼其名便是。”
这不是需要谦逊推诿的事情,祁文景解了几分尴尬,也便从善如流的点头。
顾瞻微微颔首,转身便也从后殿追着皇帝离开了。
待他人刚一走,便有不少人围上祁文景来,有人恭维讨好,意识有人绵里藏针的挖苦讽刺。
却总归——
是叫祁文景尝了一回中众星拱月的感觉,应付起来着实吃力。
祁文晏是从来冷淡惯了,雷打不动的下朝便目不斜视的直接走了。
祁正钰眼见着顾瞻朝祁文景走去,未免留下来自取其辱,也是第一时间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殿。
祁文昂亦步亦趋跟着他,注意力却不在后面的祁文景和顾瞻身上,而是盯着走在前面的祁文晏背影。
“父亲,我这两日刚得了个消息。”思忖再三,他还是将事情对祁正钰说了:“平康坊靠皇城边上那有座宅子,是七年前一位掳了官的五品通判家在京的祖宅,他家因为贪墨赈灾银两,获罪被诛,宅子收归了朝廷所有。前两天我刚接手了一批公文,发现这大半个月工部正在修葺那座宅院。”
祁正钰对这些边边角角的鸡毛蒜皮不感兴趣,冷声道:“说重点。”
祁文昂斟酌道:“修葺宅院的旨意是宫里下的,经手的官员说是李大总管亲传的陛下口谕,可……哪座宅子,是之前陛下降旨赐给老三的。”
祁正钰闻言,脚步终于微微一顿。
但这是在下朝的路上,一路同行的都是各路官员。
他父子二人不能公然站在这里说话,他紧跟着又飞快调整好状态,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怎么回事?”祁正钰疑惑。
按理说,宅子既然赐下来了,就再没有朝廷出人出气去给修葺的道理。
可你要说是那宅子因故被朝廷收回去了……
最近也没听到任何风声,说祁文晏有触怒了皇帝的。
祁文昂对待此事事情慎重,是仔细核实过才来与他说的,面上表情十分的凝重:“我主管这事的官员查问过了,说是那宅子老三要搬过去住了,但修却是宫里下的旨意,因为皇后娘娘的一个表亲也看上了那个宅子,求到了陛下跟前,陛下为了协调双方关系,劝着老三分了半边宅子出来,同时做为补偿……便叫工部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将那整座宅子都一并修葺好。这消息属实,之前老三确实亲自过去商定过修整的方案。”
他现在已经是正式任命的工部侍郎了,本来皇帝下令给祁文晏修宅子这事儿他应该第一时间就知道的,只因为之前这个职位他只是代理,所以,另有许多事情是最近得了正式任命之后才接手的。
祁正钰的心里,一瞬间就堵得慌。
最后,只冷冷的撂下一句:“随他去吧。”
他能说什么?
去年皇帝赐这个宅子给祁文晏时就有意敲打过他。
虽说父母健在,是没有分家出去自立门户的道理,可祁文晏这是皇帝在背后怂恿支持他这么干的,谁还说什么?
祁文昂见他态度冷淡,也就识趣的闭了嘴。
他现在的处境,可谓前所未有的尴尬。
若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祁文晏干净利落的斩断与家里的过往,搬出去单过,他是该窃喜的。
毕竟——
没了这个优秀的弟弟做竞争对手,他拿到爵位继承权的几率就大了许多。
可是现在——
祁欢和京城里最是硬气有背景的平国公府的世子爷订了亲,顾家现在没有女主人,只要她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