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祁欢一个做晚辈的其实并没有发言权。
见着祁文景也是个默许的意思,杨氏自然也不会多事,只道:“那就准备一下,尽快将父亲入殓,天一亮就发丧。”
祁文昂看向岑氏:“给铭哥儿去信,叫他回来奔丧吧。”
“好!”岑氏点头。
祁文景横竖在朝中领的是个闲置,而且他有爵位傍身,本身也不执着于官场,所以老头子这一死……
其实最难受糟心的是二房!
丁忧说是三年,实际上是二十七个月,但是单就这二十七个月也将一个人半辈子打拼的成果付诸东流了。
祁文昂这个工部侍郎才做了没几个月,屁股底下都还没坐热呢,这一退小三年,这个位置不可能空悬三年等他,等他重回官场时都不一定还能谋个什么职缺了。
岑氏显然也是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夫妻俩全都愁眉不展。
众人安排好各自要负责的那一摊就要分头准备去,还是祁欣走前注意到“昏死”在睡榻上的余氏,蹙眉小声提醒:“祖母就让她睡在这吗?要不要挪她回后屋去?”
不等其他人说话,祁欢就当先开口:“差点忘了,陈大夫你给祖母把把脉,我瞧着她应该是受惊过度加伤心过度这才晕了过去,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众人于是顿住脚步,等着陈大夫诊脉的结果。
陈大夫拖了把凳子,凝神静气捏了余氏的手腕。
余氏本来就是装晕的,心虚的很,又因为祁正钰的尸体就躺在她不远处,她还心里不安生,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阵阵狂跳。
大家本来也都没太在意她的情况,但见着陈大夫一边给她诊脉,一边眉头越皱越紧……
祁文景兄弟的心也都跟着不断往上提,眉头一个蹙的比一个紧。
祁文昂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的想——
若真有什么不妥,莫不如是叫老太太也跟着老爷子一起去了算了,否则回头等老太太没了,他又得再丁忧二十七个月!
拼死拼活爬了十几二十年混出来的官位,足以被连续两场丁忧败得啥也不剩。
岑氏也十分着急,见陈大夫始终没有定论,忍不住催促:“陈大夫,母亲的状况是也不好吗?”
陈大夫看她一眼,又继续凝神又把了一次脉。
祁欢道:“我看祖母的脸色红润,刚过来的时候走路也脚下生风十分稳健,不像是身体有问题的样子啊。”
陈大夫行医多年,又在祁家常驻,对这家里所有主子的性情都差不多了解,老太太是在装晕他一摸就摸出来了。
这时候只能顺着祁欢的话茬,试探道:“查脉象确实并无大碍,要么……小的给扎两针试试?”
“也……”祁文景想要点头,祁欢却道:“既然祖母并无大碍,那便叫他睡着吧,祖父骤然没了她必定情绪不稳,若是醒来少不得我们好要再分身来顾她,反而乱上加乱。”
余氏向来拎不清,胡闹起来不分场合的。
众人方才都是一时心乱,没多想,此时想想这老太太平时的脾气全都如临大敌,纷纷表示赞同。
然后,祁文景就领着众人撤了。
祁欢边走边又提醒他:“父亲,一会儿叫人过来把祖父这房里他最后用过碰过的东西都先收了吧,没准能顺藤摸瓜查到一些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
“嗯。”祁文景对自己这父亲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老头子若是寿终正寝还好,现在这样死于非命,他多少是有点儿不得劲,心烦意乱。
一行人出得屋子,说话声和脚步声都渐渐远了。
躺在屋子里的余氏,却随着他们脚步声越走越远,心里就越发的恐惧。
她知道,这屋子里就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