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陆续步入正轨, 书院中的事敏若没再操心,蓁蓁、应婉、瑞初甚至加上洁芳,这四个臭皮匠如果还转不动一个书院,她又不是诸葛亮, 跟着操再多心也没用。
关注当然还是有的, 兰英那边她打了招呼, 确认瑞初接手留玉龄的事情一切顺利, 兰英也干脆地道:“东家您放心吧,我们都知道, 您让我们做的这是件大好事!都是可怜姑娘,她们自己能有奔头, 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底下事情保准做得干干脆脆的,不会拖您和小东家的后腿。”
敏若点点头,温声道:“这里头的事多劳你了。听说你家近日新添了小孙女,正巧那日我找出一枚金锁, 不带宫里的标印,就当送你小孙女的满月礼吧,祝她平平安安、福禄长寿。”
她微微侧头, 丹溪将东西取了出来,除了一个小锦盒内装着精巧的金锁外,还有一匹柔软的绢布, 兰英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一眼看出那匹绢质地不凡,忙道:“不敢受您的厚赐——”
“这不是赏赐, 是礼物。”敏若亲手将东西放到她手上, 轻声道:“看着你一步步走到如今, 我心中很欢喜,你的孙女也算我的晚辈,她出生,我送她一份礼物是应当的吧?那匹绢也不值什么,给孩子做小衣裳穿,一点添头,你不要推辞。等她大了,若安儿家的也是个女孩儿,没准她们还能一块在微光读书呢。”
送新生儿金锁自然有保佑平安富贵之意,但以敏若和兰英的这种身份,单单送出去确实很像赏赐施舍,再添一匹布,就显得随意多了。
兰英听了,忍不住抹了把眼泪,道:“东家您放心,我就是受了家人不待见的苦,小囡囡托送到我家来,我毕竟好好疼她爱她,也要叫她进书院读书,学文识礼,日后不吃我一样的亏。”
她说着,将东西暂时放在一边,然后略向后退了两步,郑重端正地向敏若行了一个大礼,“兰英此生蒙您恩重,若非是您,绝无兰英今日,已不知该如何报答此再造大恩,唯日后仔细辅佐小东家,为您免去后顾之忧,除此之外,也只有广行善事积累福德,求您一生平安顺遂、福寿双全、事事如愿。”
对敏若来说,帮兰英只是随手递出去的一根稻草,但对当时被婆家撵出来一人带着儿子无依无靠满心绝望的兰英而言,那是她此生有幸抓住的、最大的幸运。
敏若看出她的真情实感,因而一时才略有些无措,回过神来忙扶起她,止住她磕头的动作。
“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欢人磕头的,先起来。先不说我只是帮了你一把,并不算什么大恩,本不图报,就说帮你,难道我就没得好处吗?这些年多亏你兢兢业业打理留玉龄,不然岂有留玉龄今日和我多年的安稳无忧?且若不是你自己上进、有能力,我便是帮你再多又有何用,这些年难道你还没见过扶不起的人吗?你有今日,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有本事,又何必全往我头上推。”
敏若缓声道。
兰英用力摇头,顺着敏若的力道起了身,然后擦擦眼泪,反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敏若道:“东家您处处都好,就是心肠太柔善了……您放心,小东家接掌留玉龄之事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那些个想生事的都不成气候!”
这些年哪怕在身在宫中行事不便,也用四两拨千斤、润物细无声的手段将数宗大生意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敏若忽然被套上“柔善”两个字,一时忽然有些茫然。
她……柔善?
这两个字横看竖看和她都不搭呀。
不过看兰英坚定极了的模样,敏若便知道她大概是扭转不了她在兰英心里的印象了。
毕竟她震慑生意里的人、大搞制衡之术的样子兰英也不是没见过,甚至许多事都是兰英听她的指挥办的,还能对她留下这个印象,可见兰英的滤镜绝不是一般品种的。
但她又多少能理解兰英的心理。
她知道兰英有能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