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撕破天闹了一大场, 康熙虽命约束流言,但有些事总归是瞒不住的 ——尤其隔日之后,永和宫大批宫人放出, 众□□杂,更瞒不住了。
京中一时物议沸腾好不热闹,风言风语一日变三次, 敏若后来都懒得听了。
外面大车拉着部分调配好的水泥料土,和吃透了水泥方的官员匠人, 已经往黑龙江去。罗刹国既然又生觊觎之心,于城防之上便不可懈怠。
康熙钦点曾在彼方驻守,与罗刹国交火过、也参与过两方谈判的阿克敦受任黑龙江将军, 年后便要走马上任。
另一边霍腾也将受调命, 同是年后启程上任。
朝中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当中, 越值此时,宫中的各种变动便越受人关注。
前脚永和宫出变故, 后脚十四阿哥被召入宫中,宫门落锁前便被打回府里,被命闭门读书,然后就是乌雅家被查,再隔日众人便都打听到永和宫巨变,德妃被废,宫人被查,或落座、或被逐出宫, 做到如此地步,怎么都不可能是小问题。
再打听到胤礼身上, 能得到精准消息的已经对家族势力有一定要求了, 稍微次一等没有关系的人家, 打听到的都不知是添油加醋几笔的了。
靳家称不上京中头一等人家,也算不上汉臣中的第一流,打听到手的消息已被前面几手传得面目全非,靳夫人粗略听了一些,吓得脸色煞白,握紧成舟的手,急道:“安亲王……安亲王不会真……”
靳大人也面色沉重地坐在一边,深沉地长叹气,“从前我看那安亲王也算是个青年才俊般的人物,怎竟、竟如此的……”
“唉!”他长叹一口气,望着成舟百般无奈疼惜地道:“我儿啊!”
靳成舟的兄弟在旁边椅子上生钉一般地坐不住,一家人里,最镇定的反而是成舟。
她无奈地望着家人,道:“倘或永和宫对安亲王的算计真成了,只怕第二日宫中便要召娘入内分说遮掩此事,咱们还能安安静静到今天?如今宫里既然都忙着处理此事,而无人分得出心神看咱们家,便可知永和宫算计未成。”
靳夫人低声道:“若是那事没成,永和宫德妃从前多风光,安能到今日这地步?”
成舟无奈,“向宫内传递禁药、结党营私勾结势力、算计宗室亲王污毁名誉,这三桩罪论下来,正应是这个结果。若真事成了,只怕宫里的平妃娘娘第一个容不下永和宫那位,还能叫她被幽禁着活到今日?”
靳大人目光闪烁,深吸一口气,猜测道:“莫非是平妃打算秋后算账——”
他莫名兴奋地道:“我常听人说,能在宫内站稳脚跟的女子都不一般,没准正是要等风波过后再行事,一来无人关注行为便宜,二来也可洗清身上的嫌疑……”
“若真到那地步,还何须洗清嫌疑了?”成舟道:“设身处地,敌我之间局面已然至此,大仇已经结下,无论何时行事,平妃娘娘都是第一个会被怀疑的对象,何不干脆眼下趁着永和宫一脉大受打击,乌雅氏外无家族助益、下十四阿哥也无力作为,直接出了这口气?
如今皇上对永和宫厌弃已极,为母者为儿报仇理所应当,趁着这局面直接动手,反而落个坦荡直接。
哪怕真为圣躬不喜,也好过隐忍不发数年后再被猜忌怀疑,届时圣躬对永和宫罪行厌恶已轻,十四阿哥只被命闭门读书说明并未完全失去圣心,总有起复之日,届时必然为生母一争,那结果又当如何?
最好的时机二字就在当下,平妃娘娘若不动手,便说明乌雅氏的算计落空,并未在安亲王身上得逞。”
靳大人与靳夫人听了,默默相视半晌。
半晌后,靳大人琢磨着道:“倒是也有理。”
“不错。”靳夫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