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有理有理。”
成舟大哥琢磨着,疑惑地道:“那若过两日那乌雅氏又死了呢?”
成舟倒是没叹气,默默看他一眼,问:“自傍晚传出永和宫封宫消息,今已几日了?”
靳大哥对这个倒是对答如流,“六日了!”
“皇上日前就已对乌雅家做出裁决,一家老小都将要去宁古塔了,说明此事就此就要终结。这其中六日的功夫,永和宫乌雅氏为鱼肉,平妃为刀俎,她若想要做事早做成了,还需要等到今日吗?哪怕是要让乌雅氏知道家人的下场,要动手也不会迟过今日了。”
迟一日,圣心生变的可能就更大一些。
宫里,敏若也与书芳说到此时。
她一边翻着书,一面随口笑道:“这会宫外指不定怎么揣测胤礼呢,你就没什么打算?”
其实她们都知道,不变应万变,是此刻最好的应对方式。
外面那些日益离谱乃至面目全非的传言,信者自然信,不信者自然不信。与己无关的事情,局外人猜测起来就会格外大胆,左右他们的想法也无关紧要,何必纠结于此?
书芳轻笑道:“理她们呢。”
此次对乌雅家的处理是很快的,康熙快刀斩乱麻,彻查抄家,他难得的雷厉风行也震慑住了不少人,底下的动作自然不敢耽搁,没两日便递上了第一本罪证供词。
其实倒也没什么叫人跌破眼球的事——乌雅家毕竟并非累世勋贵豪门,族中子弟哪怕想要行事猖狂,这几年宫里的娘娘境遇不佳,屡屡受挫,他们的底气便难免不足,因而在外所行之事还有限。
倒是对内,查出德妃之父早年在宫中的一些底账,康熙只想尽快了结此事,不想再拖下去每日面对各种乱象,便以此及乌雅家帮助德妃在内宫行事的罪证快速定了罪,合家发配到宁古塔去了。
他们栽得倒是不亏,光是往内宫输送禁药这一桩,就足够康熙问罪的了,其他查出来的小辫子,竟不过是“锦上添花”。
宫外十四阿哥自顾不暇,四阿哥似乎打定主意不插手其中事,也未曾为乌雅家求情,只入宫向康熙请求入永和宫一次,而后回府,闭门谢客。
敏若倒是知道他叫应婉准备了些银钱衣物给乌雅家上下,家被抄了,他们也不剩什么,若没有这一份东西,只怕熬不过往东北走一路的冰天雪地。
日前结果落定,书芳又溜溜达达去了一趟永和宫,和乌雅殊兰分享了一下这桩“喜讯”,欣赏了一番乌雅殊兰不敢置信浑身颤抖的样子,冷笑一声,“看来你也不算冷心冷情,对亲人毫不在意。既然如此,又怎能想得出那样刁钻恶毒的法子害我儿呢?”
乌雅殊兰气得七窍生烟,再也顾不得什么高贵体面的仪态,就要扑过去与她撕打,书芳冷冷看着她在自己身前被宫人按住,道:“问罪流放你家人,都是皇上的旨意,如今十四阿哥自顾不暇,似乎也没有伸手拉扯一把外家的意思。乌雅殊兰,这都是你、的、福、报!”
书芳言罢,不再看乌雅殊兰一眼,径自转身离去,脊背挺直仪态矜雅,乌雅殊兰在宫人手底分外挣扎,看着书芳如此模样,愈发气得眼红。
她嘶吼道:“平妃!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哪知道我一路走上来的艰辛?!凭什么就许你和贵妃得意,不许我为自己谋算?你们生来什么都有了,怎会知道我的艰难?!”
殿门大开,她的嘶吼声被北风吹出很远去,书芳眉目间泄出一丝冷然嘲讽:名门贵女?她这辈子,受了赫舍里家几分帮扶庇佑?当年将她送入宫中,赫舍里家打的不就是让她自生自灭的主意?若全凭着家族,只怕她早骨头渣子都化在土里了。
乌雅殊兰觉着自己往上爬的路苦,她可曾尝过以微薄之力对抗一个煊赫家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