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匹红马。”
紧接着,有十来名蒙古汉子不知从哪儿奔跃出来,大呼小叫,齐向那匹桀骜猛驰的红马追去。那红马背上托鞍,鬃毛挺立,长声嘶叫,体力不竭,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用行动在嘲笑追它的那些汉子。
那些汉子四肢挥奔,强劲异常,但柔韧性不足,气息亦不够协调,看来只是寻常力夫,并非会武功之人,他们追马之余叫骂连天,说的是蒙古方言,杨诣穹一句也听不懂,只知他们此刻心情怒极,却又不肯服输,誓要将那匹红马追到,继而驯服方可。
但那红马也真彪悍迅捷,仅身形微微晃动,便轻松将众人甩得老远,可谓是“马中之马”。人力终究难比马力,持久下去,胜负自分,那红马时不时的故意慢下脚步,待得那些汉子靠近时,又提速疾奔,汉子们被它这般戏耍,又气又怒,平原旷野,更无缰绳、绊索一类的工具协助,竟拿它一点办法没有。
那红马忽然掉过头来,将十来名汉子引了个大圈,转而向东南驰开。汉子们给它如此逗引,脚步不稳,踉跄欲跌,好不容易定下神,那红马又去得远了,钻入原林之中,不知所踪。
杨诣穹双手负背,笑道:“有意思,这马性子刚烈,降服它可不容易。只可惜我不懂马术,否则倒想试试,看能不能驯服。”
他这句话刚说完,那红马忽地又冲出原林,径往他师徒俩冲来,等到欺向二人一米余外时,大立起来,两只前脚向杨诣穹头顶蹬落。
杨诣穹“嘿”的一声,道:“好家伙!”侧身一闪,那红马前肢扑了个空,“啪啪”两声,地下土地被它踩出两个马脚大小的坑洞,刚一落定,又疾驰而去。恰好那十余名汉子这时也跑了过来,眼见那红马越驰越远,再难追上,都顿了顿足,双手搭膝,呼呼喘气,十分气苦。
杨诣穹道:“各位大哥还行吧?”年纪较长的一名汉子悻悻地道:“追了这么长时间,‘赤雷’还是碰不着边的了。”他听杨诣穹说普通话,便不再讲蒙古方言。杨诣穹道:“赤雷?就是那匹红马吗?名字起得挺酷。”另一名汉子叹了口气,道:“它原是难得的汗血宝马,本来要给小郡娘作个生日礼物的,却没想到赤雷认主,自打它上个主人去世之后,谁都骑不得,野性难驯,偏偏无人降服,真叫人好生头疼。”旁边那个高个子说道:“小郡娘年纪尚幼,才十二岁,别说她了,就是我们这些中年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也不知给赤雷摔伤、踢伤多少次了,那样一个娇滴滴,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哪里驾驭得来?生日礼物,更难以为谈了。”说完愁眉苦脸。
杨诣穹道:“小郡娘?”一名胖汉子道:“齐木德家族的老公公最小的弟弟的三哥哥的四女儿,年纪小小,天真可爱,大家都喜欢这么叫她。”这人舌头大,说话又极快,杨诣穹一时没听明白,道:“啊,什么?大哥你说慢点。”年纪最长的那汉子“嗨”了一声,干笑几声,道:“祁兄弟讲话就是这样,天生的舌头,改不掉的语速……小郡娘,是齐木德家族的小侄女,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高个子汉子笑道:“我们只是齐木德老伯比较要好的朋友而已,明天就是他四侄女的生日,为了给小郡娘筹备点礼物,又未提前说知,准备作为惊喜,这才巴巴地东找西觅。”
只是朋友,并非亲戚,这十来名汉子却为了那姓齐木德的家族家庭,没命似的追宝马欲驯之,可见情义深重,又兴许是蒙古族汉子的风格情怀,杨诣穹闯荡武林时,最喜欢这等豪迈义气的男子,不由得增添好感,向众人莞尔一笑。
慕容山枫微微皱眉,回头道:“各位诚意有嘉,但眼下须得注意,那红马出奔的方向不太好。”杨诣穹一拍大腿,“哎哟”一声,道:“它奔去的方向,再过几里,就靠近城区,那般暴烈性子,万一伤害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