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一日,早间媒人要带着陛下的圣旨来,宣了旨意,过后便是咱们府上的聘礼上门了……”
谢氏还捏着筷子,连连点头,转过头看着明月笑道:“哎呀,真好,陛下赐婚,这……日后白白地都要叫人高看一眼,真好……”
且不论日后如何,现下是真正地风光了。
谢嬷嬷摆摆手,笑眯眯地看着明月,道:“还愿姑娘不要觉着委屈了,这礼走得仓促,提亲小礼都在一日走了,还是京城里催的紧,不然也是要仔细地办的。”
这话明月不好接,只好垂着头做羞涩的样子,老夫人便答话了,笑道:“只要人有情,这礼都是虚的……”
这一席吃得皆大欢喜,直到戌时末才散宴。
谢氏连忙去安排这一行人的住宿问题,几个妹妹回了院子,明月就伺候老夫人梳洗了。
老夫人吃了些酒,洗漱了便仰着脑袋睡着了,明月好笑地给她盖好被子,坐在榻边叹气,本还想着同她讲讲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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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的福安院里,谢嬷嬷被安置在西厢里住了。
谢氏同谢嬷嬷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年谢氏还小的时候,谢嬷嬷是大谢氏的奶嬷嬷,也算是看着谢氏长大的,很有些情分在里边。
两人坐在美人榻上讲话,看着丫鬟在厢房里规制,谢嬷嬷端着杯热茶,看着谢氏,笑道:“老奴瞧着,二娘子这人家嫁的好,比大娘子强。婆婆眉眼开阔,是个豁达之人。姑爷大方好脾气,夫妻想必也和睦。娇姐儿人如其名,娇俏美丽,想来也是个可心的人……”
谢氏没忍住笑,捶着腰道:“我哪里比得过姐姐,不过是过些平常日子罢了,柴米油盐的。”
谢嬷嬷这话一讲,谢氏倒是觉着亲近许多,往前那些不满委屈,现下想想,都将近二十年没见了。
谢嬷嬷见她像是陷入了回忆,笑笑便捧着茶不讲话了。
谢氏一只手撑着腰,好久才会神,犹豫一会,道:“嬷嬷……乘风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京城里什么消息都传不过来,我写信回去,也鲜少收到回音。月姐儿到底是我教养大的,我少不得替她想想……”
谢氏这话讲得委婉,谢嬷嬷也听明白了。
谢嬷嬷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嘴里轻轻叹了口气,富态的脸上也带出两分疲态,道:“到时候了,这么多年,不管是怨气还是旁的,都憋不住了……今年,怕是要见真章。”
谢氏心里一惊,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看着谢嬷嬷低声道:“太子……不好了?”
谢嬷嬷摇摇头,又笑了起来,道:“太子向来不好,如今瞧着,身子越发不成器了,这都不算了……太子妃有孕了,旁人私下都讲……怕是要有皇太孙了。”
谢氏道:“这……”
乘风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如今太子有了孩子,这阵仗,就是又要把他当弃子了,哪有这样的。
谢氏心里直叹气,也不敢议论。
还是谢嬷嬷道:“当初,咱们荣王本就名正言顺的,若不是陛下……”
这话不好讲,谢嬷嬷住了嘴,谢氏到底惦记着侄子的身体,也连忙转了话头,道:“那乘风的伤……”
谢嬷嬷放下茶杯,起身要给自个铺了床,边笑道:“伤是真的,现下还养着呢,不然定要自个来了……家里的状况也确实不好,老奴也不是信口雌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姑娘京城里全家都没见过,大娘子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谢氏也起身,帮着搭手,道:“嬷嬷别动手,叫丫鬟们来便是……这姑娘养在我屋里,品行是出不来错的,我还觉着乘风拐带了她呢……”
谢嬷嬷笑道:“老奴做惯了的,自个来便是……大娘子自然也是信夫人的,大娘子也是心善的人,您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