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至于任大浪,只是暂时让他管事,水营一艘船就是一个队,但是出了江就无人监管,要想跟陆营一样管,眼下有些难处,本官对水营的要求,至少要敢战。”
“这任大浪要说好勇斗狠,也有一些。往年水营里面银子大多是陈把总一伙占了大头,的士卒挣不到银子,穷了啥事情都干得出来,主意就打在江上,任大浪是领头的,带了些亡命徒出来,安庆附近什么江徒,他自己就是江徒,陈把总事不关己就不加管束。要说以往凶悍,水营这伙比陆营凶。”
庞雨笑道,“难怪跟他来的那一伙,看起来也不像好人,原来全是江徒,安庆守备营防备江徒、矿徒,倒把自个变成江徒了。”
江帆低声道,“他们江上打劫,劫来的大宗货以前在码头卖,那些客船上劫的,就在城西的黑市卖,如今两样都要与漕帮和牙行交道,他不听大人的也不成。”
“城西那个黑市如今漕帮能插手了?”
“刚刚有点眉目,那黑市大人也知道,货见不得人,都是晚上卖的,小人以前来府城公干,有时也去城西买些东西,比外边便宜,但要识得的货才行,都是这边快班的兄弟带去的,正是黑市跟衙门那点瓜葛,小人也有些迟疑,是否要向黑市动手,也想请大人定夺。”
庞雨点点头,他也是到了安庆才知道,原来明代大些的城市都有黑市,以前桐城的时候没有,因为桐城市场小,安庆这样沿江的大城,黑市是必不可少的。黑市货物大多来路不正,主要交易那些偷盗抢劫的东西,一般都是晚上交易,与地方衙门的三班有许多瓜葛。因此庞雨并未打过那里的主意,免得跟府县两级衙门发生冲突。
江帆回头看了一眼继续道,“任大浪开始还想跟漕帮斗一下,后来听说了跟大人有关系,便自己来找的小人,他的意思是想跟漕帮一起把控黑市。”
庞雨轻轻叹口气,水营这帮人真没一个像当兵的,任大浪与其说是个兵痞,不如说更像个有营兵身份的黑社会。
“你先拟个章程,漕帮要壮大的方向是对的,不能光顾着码头那点地方,但往城里走,难免与衙门有过节,要把握好分寸。咱们都是衙门出来的,有一条你得记住,可以抢青皮喇唬的,但衙门的好处不能短少。除了府城之外,安庆境内其他有利地方,漕帮能发展的也发展一些,本官对安庆的情形了解太少,桐城那边尚好,西边这个方向则消息贫乏,出来打仗没有丝毫底气。是以除了望江之外,不在江边的宿松三县,漕帮要能立足,给本官提供消息。”
江帆听了才知道此行的目的,这似乎与漕帮最初的目标有些不同,但庞雨既然下了令,他只能想法子,但宿松这三个县都没有城墙,流寇一旦过来就容易没命,安排谁来是个问题。
“西北方的危险确实比桐城大,宿松三县没有城池,地方遭灾之后贫瘠难以驻军,西面门户洞开,流寇过来一路畅通,是安庆陆防的重大漏洞。”庞雨骑在马上,眼睛看着旁边的皖河水流,有些出神的道,“但我是守备官,难防就想办法防住,不能干等着流寇上门,否则愧对安庆百姓。”
话说到这样,江帆只能低头道,“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做到。”
庞雨收回眼神,看向江帆笑笑道,“本官让漕帮做事,自然也会给你支持,宿松三县不能驻军,但有一个更要紧的地方可以,本官已经先向史道台呈请,只等张都爷那边点头,在那里驻军一支,安庆西面形势将大为改观,你可猜到是何处。”
江帆立刻在脑中急转,希望想到庞雨说的那个地方。以他对庞雨的了解,这个年轻上级跟一般的官吏有些不同,他特别希望下属有能力,能领会他的意图和计划,有时候下属意见正确的时候,庞雨会放弃自己原本计划,所以江帆竭力要想猜出那个地方,获得庞雨进一步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