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胸前一起一伏,小脸因气血涌动泛红,她头脑有些晕,仍然一字不漏地说完了。
这些话是文凤真昨夜一字一句教她的。
就像前世,他握着她的手腕,一步步教她打牌。
辽袖坐回椅子上,她十分忐忑不安,还是维持了面无表情。
“陛下的死因存疑,需要重新审查。”
“不经本宫允许,谁都不能擅自带走淮王文凤真!”
一口一个本宫批准执行。
士兵们怔住了……她发号施令的模样,恍惚有些像殿下,一样的果决,绝非一个乡下孤女的气度。
辽袖坐在椅子上,静静合拢了双手。
其实她心底特别害怕,怕他们不服她,怕他们讥笑嘲讽她。
但是,殿下说,崩了,也得装!
从不流露情绪,让别人去揣摩心意,威不可测则深。
永远留有底牌,亮牌见血的底牌。
她身边常年相处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上位者,要模仿他并非难事。
辽袖开口问:“本宫的旨意,谁有异议?”
朝臣对视一眼,匍匐一地:“微臣绝无异议,谨遵长公主旨意。”
天光破开乌云,厚重的朱漆大门被缓缓推开,悠扬威严的钟声在宫墙之间回荡。
宁王震惊在原地,面色红一阵白一阵。
宋搬山生平第一次失态,指尖用力地蜷缩。
皇后手指已经鲜血淋漓,她气得险些晕厥过去,此时连将皇帝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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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皇帝的丧仪置办过后, 已到了十月上旬。
晃眼便是小雪时令,天上薄薄浮云, 掩着一弯明月。
皇后发高烧昏迷不醒, 大殿熏了松针百合香,仍然驱不散寒意。
她扯着杏黄幔子坐起来,长眉微压, 声音沉沉。
“这几日内阁的奏折都被辽袖驳回,不予批红, 搬山,你爹就没有什么话说吗!”
宋搬山似乎清瘦了一圈, 沉默不语。
自辽袖监国以来, 众人都等着看她一个没读过书的乡下孤女的笑话,以为她是文凤真的傀儡,结果纷纷吃了瘪。
辽袖不仅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 背过治世之道, 熟知各地军情。
还有大宣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赵襄辅佐。
前世文凤真批阅奏折时, 常将她抱在膝头,一块儿看各地民情, 军报兵线图。
因此她对政事并不陌生。
她对臣子时也不卑不亢,提的问题一针见血。
文凤真手里握着徽雪营军权,这也是她的底气来源。
辽袖始终对他有些躲避, 可是事到如今, 夺嫡凶险异常,栓系着许多人的脑袋,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除此之外却没有第三条路。
她只能咬着牙上!
当她一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人支持她监国。
哪怕宋公子也是如此,世人墨守成规,对于打破规矩的人,总有些排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