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一个盖子罢了,不值当多少钱财,老人家当心,别又把孩子打坏了。若是那般,本官心里可也不好过了。”
“不会不会!”老头子的话是这样讲,手却到底停了。很快,老头子扭过身子就弯腰,等直起身子又接着讲:“这孩子从小就皮实!若不打他,他不听话!”
不等大人回话,老头子便又笑着弯了弯腰:“大人心思真细,可还念着咱的孩子!当真是为咱想!”
“这一路可不容易。”韦冲睁眼,又很快移开目光,最后落在少年人的身上,“这孩子……他唤个甚么名呵?”
“李狗蛋儿!”
老头子很快就叫出声,然后也多少觉得有些不好,伸出手挠挠头,声音很快落下去:“庄稼人都说啊,贱名儿好生养……”
韦冲且忍了笑:“哦,狗蛋儿……你过来让我瞧瞧。”
那李狗蛋儿却是一时怕了,转眼就去看老头子。老头子却呼出一口气,然后推了推他,低声吩咐:“你快去呀,叫的甜些!就叫伯伯!”
狗蛋儿遂是抿住嘴,又过俩三呼吸,才是大踏步走到韦冲身旁。不等韦冲再招呼,这小子就嘿嘿笑:“老爷伯伯唤我作甚?”
“这算是甚么话?”
韦冲瞧眼老头子,且是压下火气,轻轻拍打了他的脑袋,然后身子向后稍移,沉吟片刻,问:“这一路可辛苦么?”
“辛苦辛苦!”狗蛋儿连连点头,“我爷爷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一路上都住最便宜的店。在家时候,我身上可还没跳子!”
“哦……”
韦冲缓缓点头,身子又是不禁向后挪了一些,再问:“你可知携你这么远是作甚么?”
“嘿嘿嘿,娶媳妇……”
韦冲点头,抬眼看了片刻老头子,话却还问狗蛋儿:“怎么却这么远呢?”
“我爷爷说,我媳妇不乖巧,是被歹人携到这儿了。然后……然后不知怎么,却在总管府里住。”
“还未成婚的罢?”
韦冲微微一笑,伸手又拍拍狗蛋儿肩头:“小伙子还挺壮实……”
老头子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恍然发觉有些不对,忙是上前三步,又偏不敢再前,只好且陪着笑:“老爷,他话说不清楚,你问我呀!”
“他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韦冲说着,不理那厮,仍看狗蛋,却还笑着:“莫慌,小子,你还没答伯伯的话呢……”
“还没成婚。”
这般说着,狗蛋儿就低垂下头,好似他又犯了甚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