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凑过来时摸了摸它的头道,“也算是有惊无险。”
“国师可是派了人?”王子厥提起心神问道。
“人行事,便是再周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潋月回眸道,“他是命中有此劫,若不出去,自然安然无恙,可出去便会断一臂,此乃命数。”
王子厥呼吸一滞:“多谢国师筹谋。”
国师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他的手下有多少能人志士,而是他近乎恐怖的占卜能力,能沟通天地,卜算未来之事,他必是他登上王位的最大助力,但若不如他心意,同样是与虎谋皮。
“记得我说的话。”潋月看回了窗外,却见那仙鹤的嘴探入了他的袖中,他的眉心一跳,轻挽袖口,却见那仙鹤探入袖中的喙被那小小的蛇直接咬住,片刻不松。
潋月捏开了他的口,将那仙鹤驱离,摩挲着袖中娇小冰凉的头颅笑了一下。
虽是生的小,却是凶的很,也不怎么好欺负。
“是。”王子厥起身,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国师不喜诵吗?”
“自然,这巫地未来的巫只能有我一人。”潋月说道。
“厥明白。”王子厥深吸了一口气行礼道,“厥告辞。”
“送王子出去。”潋月说道。
侍从引路,王子厥匆匆离开,窗边之人抬手合上了窗户,手指逗弄着袖中的小蛇轻轻一笑。
“主人,王子厥还送来了另外一枚灵兽卵。”乾捧着装着蛋的篮子入内道。
潋月近前,看着那光洁洁白的蛋道:“他倒是护着。”
“您若不喜欢那巫,属下为您除了便是。”乾冷声说道。
他们不称国师,而称主人,杀伐满身,自然无畏天地,区区一个巫,除了也便除了。
“谁说我不喜欢他。”潋月拿起了那枚蛋笑道,“他在,这巫地才有好戏上演,别擅自动手扰了我的兴致。”
“是。”乾低头应道,转身离开。
潋月掂了掂那枚蛋,看着从袖口探出的小蛇笑道:“玄,你有口福了,这卵的灵力相当不错,你若能在它孵出来之前把它吞下,它就是你的,若在它之后,到时候你被吞了可别怪我。”
宗阙看着他手中比今早的蛋还要大的巨蛋持续沉默。
到时候是什么结果是未知的,但是他不明白他想要什么,因为他说的借口目的都是虚构,因为他既对天地不够敬畏,自然未曾将所谓的天神放在眼里,警告王子厥不要冒犯天神无从谈起,唯一的大巫要靠实力,他有这个实力,而想要除去诵,轻而易举。
此番举动,他几乎没有任何得利。
“看什么?有一日你若能把那仙鹤吃了,我自也是给你的,只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潋月笑道。
……
王子厥从圣地离开,拿上了转交侍从的剑束于腰上,回首看着这洁白的圣地沉了一口气。
国师为天下之人景仰,本该为王族所忌惮,可王却对他信任无比,他亦对王忠心无二,想要登上王位,这张牌不能丢,一切变数都要压到登上王位之后。
“王子?”随行侍从有些疑惑。
“回去吧。”王子厥扶上了剑柄离开了此处,那一片圣洁之地实在让人心生冰冷。
他的步履匆匆,在行至自己宫门口时停下了步伐,身后侍从欲言,却被他抬手制止,而在那道门内,一身布衣的青年正蹲在那跪地休憩的灵鹿旁边,将手中的草叶瓜果喂给它
灵鹿低头吃下,便能得他轻轻抚摸,一人一宠置身于这春景之中,好像还在那明山秀水的瑶地一样。
那时诵救了他,为他疗伤,虽是面冷,却是心热,日日小心周到,温柔解意,令人几乎能忘记这巫地的纷争,只想跟他停留在那片山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