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南悦音早知以他的本事,这么多年来不可能毫无建树,听完这话,却还是不由惊了一瞬。
迎卿钱庄是前年突然发展起来的,据称利息高,兑银子也简单痛快,在全国上下都很受欢迎。
不仅是这京城,去年她还在平州时,便注意到了这家新兴的钱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钱庄竟然会是萧闻卿开起来的。
“行啊你,几天没见,出息了啊。”
南悦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心眼里为他开心。
“昔日的县令公子,没想到竟然还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萧闻卿很是无奈地轻轻拂开了她的手,笑道。
“你就别调笑我了,我哪里是做生意的料,若非祖上还留下来些产业,当真是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当初他爹身为县令时揽的财,也被他悉数还了回去。
他所受的苦楚,没有人比南悦音更加能感同身受。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更重要的,是你未来怎么做。”
她语气并不如何高亢,却满带着诚意。
“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只在商业上,还多少算是有些经验,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
南悦音顿了顿,轻轻弯起了眸子,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安宁和温暖。
“无论何时,你永远都是我的至交好友。”
当初流落在破庙时,萧闻卿雪中送炭的恩情,她这辈子都会感怀于心。
萧闻卿不由也跟着她轻笑起来,从袖袋中摸出了一枚制式十分特殊的玉珏,轻轻放在桌上,往她的面前推了推。
他并未说明,这玉珏乃是能证明他身份的信物,只是若无其事地笑着。
“这是,我送与你的新婚礼物。”
他的话实在毫无缘由,他结识南悦音时,她已经成婚多时了。
这份礼物,为的是证明,他
已经彻底放下了那点情意,从今往后,他们之间便是纯粹的友谊。
“全国上下,无论是迎卿钱庄的哪个分店,只要你拿着这玉珏进去,便可随意取用银钱。”
南悦音知晓他的心意,拿起玉珏攥在手中,轻轻摩挲了几下,直到将那微凉的质地捂热,方才笑着颔首。
“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我可不会和你客气。”
见她收下了玉珏,萧闻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既有些怅然,也有些庆幸。
“我只怕你不接受我这点好意。”
此番走了趟京城,将他多时的心结也彻底打消,他眼底的郁结散去,人也看着明快了不少。
“别离并非重逢,只要你我有缘,终会再见。”
“你若是想要找我,便拿着玉珏去钱庄递一封信,自然会有人将信送到我手上。”
南悦音也端了杯茶敬他,笑着仰头一饮而尽。
“以茶代酒,望君珍
重,静待重逢。”
……
出了牙行,南悦音并未急着回家,而是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澄澈的天空,心底很是惆怅。
但日子总是要朝前看的,她还有生意要忙,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不该囿于情爱。
她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转身去了禹王府。
禹王府门前的侍卫分明未曾见过她几次,但一见她远远过来,纷纷站直了身板,将她拦了下来。
“穆夫人,我家王爷现下并不在府中,还请您改日再来。”
“是么?”
南悦音站定了脚步,唇边挂着几分笑意,喜怒不明地反问。
“我似乎是第二次来禹王府,你又是如何认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