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瑾这才抬眸扫了她一眼。
只是未等施灵薇心生喜悦,便被他眼底那如同冰淬般的寒意,寸寸冻结在了原地。
她好歹也是大司空的独女,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一时间心底不由又酸又涨。
但即便是遭受了这番冷待,但她对于穆玄瑾的满腔痴迷,竟该死的未能消退半分!
旁人心中所想,又与穆玄瑾何干,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强忍着醉酒后的晕眩之意,转身拂袖而去。
“不劳施小姐费心,烦请转告司空大人,下官先行告辞了。”
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圈清冷而皎洁的光晕,施灵薇看的入迷,心底便陡然生出极为强烈的不甘。
“穆大人,想我施灵薇身份尊贵,是大司空的独女,更是这京中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又是哪里配不上你!”
穆玄瑾未曾回头,声线也平稳地近乎无情。
“是下官不配,下官已经娶妻,还请施小姐,自重。
”
尾音被他咬的极重,这是他今夜第二次说这句话,尾音落下,便有隐晦的怒意接着月色,肆意地铺张开来。
只可惜施灵薇满心的情爱,又何曾有余力分出心神来注意其他。
她还是不甘,不甘极了,她想着,她今夜便彻彻底底抛下身为大小姐的骄矜,问个明白。
“我曾见过穆大人的妻,在宫中的赏花宴上。”
施灵薇高傲地抬着下颌,高高在上道。
“除了一具皮相尚可,其余又有哪里堪与大人相配?世间男儿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大人既有官职在身,何不休了那山野村妇?”
穆玄瑾的脚步终于顿住了,理智告诉他,正值关键之期,他绝不该在此时与大司空府的人起冲突。
但他忍不了了,也不想再继续忍下去了。
他缓慢地转过身,眼眶被酒意熏染出了一抹猩红,却又仿佛蕴藏了十八层恶鬼般凶厉。
“施小姐可是想问
,我缘何如此爱重我夫人?”
施灵薇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后退一步,又生生止住恐惧,发着抖点头。
“是。”
“那自然是因为,吾妻甚好,她是这世间最难得一遇的女子,能与她喜结连理,是我三生有幸。”
穆玄瑾勾唇一笑,笑的仿佛月下神祇,浑身的气场却无端叫人看的不寒而栗。
“而施小姐,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大家闺秀,又为何百般妄想接近一个有妇之夫,莫非这便是施家奉行之道?”
所谓的簪缨世家,所谓的千金小姐,也不过如此,简直庸俗不堪。
他每说一句话,便往前迈上一步,直至再次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他眼底的凶煞之气,竟是比踩在他脚下的婆娑树影,还要狰狞万分!
施灵薇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只是满面骇然地瞪大了眼睛,惊得几欲晕厥过去,转眼间,穆玄瑾却又
恢复了往日里端方清冷的模样,冲着她微微拱手。
“下官酒后失态,一时失言,烦请施小姐见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施灵薇不由恍惚了一瞬,竟分不清方才看到的一切,是真实还是幻象。
……
时间一日接一日的过去,南悦音为了铺子的事,整日里忙的脚不沾地,什么情啊爱啊的,早就被远远抛到了脑后。
拒绝了老三的帮忙,并且把人丢去了国子监后,她和张晚舟两人一起将所有事都扛了下来,奔波了许久,倒是渐渐有了点眉目。
站在拾掇出来后面目一新的店内,张晚舟也不由啧啧称奇。
“真是神了,老板,你究竟是哪里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