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捏了捏手中的银子,放入怀中,小弟带来的獐子和野兔,獐子被他拿去卖了,兔子留着给媳妇补身子,没想到这獐子挺值钱。
陈启租的小屋在镇上的一个小巷子里,有些偏僻,但胜在便宜。他并不富裕,有时候还要家里补贴些,不过相比于他的其他兄弟,算是花得少的了,好歹自己还能挣点钱,他们只能靠种地。
他回到家,将银子往桌上一掷,妻子叶氏眼睛一亮,拿在手里颠了颠,道:“獐子这么值钱?这得有二两吧!”
“是啊,要是天天这么着,我买书,买笔墨的钱也就不愁了。给他们留六七百带家去,剩下的咱们留着,家里可还有铜板?”陈启一边解着外衣一边问道。
“好歹也是你爹娘兄弟,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可怎么办?”叶氏上前帮忙解衣,伺候丈夫坐下。
“他们能知道什么,终日只知道种地的泥鳅,到县里来,连步子都不会迈,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了,掌柜的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能给这么高的价格吗?还不是沾了我的光?”
陈启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他长相俊俏,在县里住了几年,没做过什么辛苦的活,养得白白净净的,又读了书,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流。
“你这会不会吃得太狠了?要不要给他们多留点?”叶氏试探性地问道。
“你今儿怎么贤惠起来了,往常拿银子回来你比谁都高兴,花的也不比我少啊。再说了,我娘看病住在这儿,那些个花销还不是从我口袋出的么?我如今从他们身上拿些回来有什么错?”
叶氏听了这话,笑盈盈地将银子收进屋,收好后才出来伺候陈启用晚饭,不到一岁的儿子在旁边牙牙学语,逗得夫妻俩笑声连连。
第二天清晨的陈家,林氏是家里起得最早的,分了粮之后都是各房各自做饭,生怕晚了要跟大房三房一起用厨房,不方便,一早就起来蒸窝头,还有两个鸡蛋,丈夫和儿子一人一个。
昨日分粮时,不光分了两大袋粮食,还将现存的鸡蛋、糖、枣、油、盐一并分了。
林氏不光对女儿狠,对自己也狠,自己不吃,女儿不许吃,全紧着家里的男人吃。
不过她乐意,能自己做主蒸鸡蛋的感觉真好,平时都是婆婆管着这些,今日自己总算当了一回家。本来就觉得他们二房是家里活干得最多的,可爹娘只看到大房,心疼大房。
如今分过,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以前老太婆拿捏家里的银钱,一年到头看不见一个大子儿,实在是没意思。
他们夫妻是勤快人,只要肯干活,日子就差不了,爹娘怎么过,那是大房操心的事了,二房才不管呢,只要有好处想着他们二房就行了。
林氏高兴得哼起了调调,走路都生风。
昨日张鼎带来的野猪,应该能卖不少钱。仔细想了想后,从碗里挑出两个小的窝头,二老屋里走去,站在门口问道:“爹,娘,你们起了吗?我特意给你们蒸了窝头,是送屋里来,还是给放堂屋里吃?”
“你爹还没起呢,你们留着吃吧。晚点我们自己做。”屋里传来刘婆子的声音。
“哎,哎,知道了。”林氏厚着脸皮又问,“昨天姑爷带来的野猪崽打算啥时候卖呀?”
刘婆子算是听出来她想问什么了,开了房门走出来,说道:“一大早嚷嚷什么,那是二姑爷孝敬我们两个老人的,你整天盯着干啥?我看你是窝头吃多了你胀昏了头,少在我面前打眼,你们不是要关起门来过日子吗?手咋还这么长往我屋里伸呢?给我滚回去!”
“娘,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问问,难道还好意思开口跟您要吗?我走就是了。”林氏碰了一鼻子灰,没敢再纠缠,窝头也没舍得留下,抱着碗走了。
刘婆子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