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约,万一朱谦糊弄她呢?是以,今日趁他离开,溜去宫城方是上策。
温宁还在府上,定会看着她,得乔装出去才行。
沈妆儿将一小丫头拘在内室,换上她的衣裳,又支开留荷等人,听雨堂而皇之带着她出了侧门,昨夜听雨便安排人套好了马车,说是今日要去一趟沈府,温宁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日日要接待朝中官员,哪会管得了这等小事,听雨的吩咐,门房照办,大约是辰时三刻,主仆二人坐上马车出了府。
每日辰时到巳时,是东华门最繁忙的时候,官眷求见宫妃,皇后召见臣属,皆从此处入宫,几乎络绎不绝。沈妆儿当然不可能瞒过城门校尉,她要的便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她在马车内换好宫装,待马车停在东华门,便由听雨搀着来到宫门下。
今日入宫觐见的女眷不算多,也不算少,当中正有王钦的夫人宁氏。
王夫人宁氏望见沈妆儿下车而来,先是一怔,满脸焦急地迎了过来,施了一礼,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她神情憔悴,眼下一片乌黑,仿佛一夜未睡。
前面的官眷听闻,齐齐折身过来见礼。
沈妆儿没看王夫人一眼,只是温声与众人道,“不必多礼...”
众人连忙给她让开一条道,沈妆儿往前迈,王夫人追了过来,径直提裙往她跟前一跪,含泪道,“太子妃娘娘,笙儿无状,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放她一条生路....”
沈妆儿急着入宫,哪有功夫跟她周旋,眉头便拧了起来。
听雨挡在前面,朝王夫人断喝道,
“放肆,敢拦太子妃大驾,来人,将她拖走!”听雨可不是留荷的软性子,以往沈妆儿不带她是担心她性子烈惹事,如今倒没忌讳了。
宫门侍卫连忙上前来,一面与沈妆儿行礼,一面汗涔涔劝着王夫人道,
“夫人,还请快些让开...否则,休怪我等动手...”毕竟是首辅夫人,侍卫也不能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夫人被侍女扶起,望着沈妆儿心中恨出一口血,她何时这般低三下四求过人,只可惜王笙出了事,她去求王钦斡旋,怎知王钦摔袖拂开她,斥她们不听劝告,自己惹出的事,便自己承担后果,王夫人心急如焚,这会子打算入宫请见宁贵妃,不成想遇见了沈妆儿,只得放低身段央求,“娘娘,您有什么要求只管提,还请饶她一命....”
沈妆儿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快步往里走。
宫门校尉恰才在宫墙内瞧得分明,一面吩咐人去奉天殿回禀,一面急急穿过甬道迎了过来,
“臣叩请太子妃殿下金安....”单膝跪在沈妆儿跟前,大有拦驾的趋势。
他也知此举十分不妥,可情急之下,只能豁出去,毕竟身后站着的是太子与皇帝。
沈妆儿面罩寒霜,平视前方,“我有要事入宫,还请大人速速让开。”
校尉露出一脸难色,只盼着奉天殿能尽快派人来,满头大汗道,“殿下要去哪一宫,臣着人护送您去....”
沈妆儿便知他这是故意拖延时间,绕开他往前走。
宫门校尉不可能强拦,连滚带爬往前跟去,听雨松开沈妆儿的胳膊,扭头朝他斥道,
“大胆,你不要命了吗?你今日已拦过了,姿态也有了,陛下也好,太子也罢,怨不着你,可你一旦冒犯了太子妃殿下,全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门校尉被她这句话给唬住了,稍稍一琢磨,便知听雨所言不差,悻悻地往后一退,“臣失礼...”
听雨轻哼了一声,冷扫了一眼身后看热闹的官眷,众人连忙垂下眸,屏气凝神,听雨收回视线,大步追上沈妆儿。
东华门离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