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董儒也老实了下来,看着对面坐着自己父亲,平常属他闹腾的最欢,现在也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有了一股豪门世家的公子气。待余白夔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了餐桌之后,宰相先开口了:“董儒。”董儒答应了一声,就像要开口解释,宰相抬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道:“儒儿,白夔这孩子不错,以后你就跟在他身边吧,多涨涨见识也是好事,省的你带着一帮奴才出去给我惹是生非!你们不是也结拜了吗,兄弟就是要共进退,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若是只拘泥于这一个小酒馆的话,....”剩下的话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余白夔笑了笑,举起酒杯,笑呵呵的开口道:“父亲大人在上,受白夔一拜,早上唐突了,多有得罪!”宰相也是颇为敞亮的举起了酒杯,在二人碰杯的一刹那,文父“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打翻了余白夔的酒杯,酒撒了一地。
文后也站了起来,拉住了文父,余白夔也有些生气了,但还没等他们说话,宰相就开口了:“文兄,这样棒打鸳鸯,可就有些不妥了。”说着他将杯里的酒饮尽,把玩着酒杯。文父一把甩开文后,指着宰相,开口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教育我?!今天这事没有个交代,五百两!否则,谁也别走!”说着,门外人影闪动,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将近有站着了数十个人。
董儒也站了起来,将文后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文父,直接把自己的令牌亮了出来开口道:“我乃当朝宰相独子董儒!这是我大嫂!”董儒这两句话比什么都好使,里面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文父当场就傻眼了,如果他是宰相独子,那面前这个人不就是当朝宰相吗!文父额头上的汗水顿时就渗了出来,后背也被冷汗打湿了,脸上惊恐的神情愈发明显。
他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连磕了几个响头,一边磕嘴里还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宰相突然笑了笑,开口道:“行了行了,别磕了。”文父抬起头看着宰相。宰相又突然笑了笑,手上把玩着酒杯,戏谑的开口道:“文家,好大的威风啊!可把我董生这条老命吓死喽!”说着转头瞥了文父一眼。
文父赶忙惊恐的开口道:“不敢不敢!”然后董生开口道:“你们的事我不掺和,白夔,董儒,壹你们去外面把人都收拾了,要不啊,就给人家五百两银子,咱们做事得讲理!文大哥,怎么样啊?”文父一下子语塞了,“我,我”了两声都没说出来什么。
随即余白夔,董儒,还有那刺史就都站起了身,奔着门外就出去了。董生,文后,还有文后的父亲在屋子中听着外面传来的不断地惨叫声。文父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上,整个人跪在那里颤抖着。文后被刚刚的那一推,还有文父脱口而出的五百两银子彻底伤害了,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吃着菜,时不时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自己给自己倒上。
董生坐在她对面,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在文后第四次给自己的酒杯中倒酒时,他抬手,一把按住了酒坛,谁知文后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竟推了董生的手一下。董生毕竟是个老爷们,哪能轻轻松松让文后推动了,文后又推了两下还是没推开。
此时,董生开口了:“丫头,别喝了,要不一会儿白夔进来该埋怨我喽!”说着,一把把酒坛就拿到了自己身旁。文后一个没忍住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此时董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神迷离,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开口道:“这世上无论是什么,总有一瞬间会让人心酸无奈,毕竟人情似纸。既在江湖中,就是薄命人啊,这就是江湖,有人来就得有人走。”这话像是说给自己的,又像是说给文后的。
说完又一抬手,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尽了。文后此时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将眼泪一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坐在那一言不发。